海府
就在大明宫玄英观举行涂炭斋时,兰玛珊蒂已经完全读通羊皮卷上的内容,把里面纷繁复杂、陌生无比的名词都弄懂了。她没有丝毫的喜悦,脸色煞白,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海东来。
她正急匆匆地往外赶,直直撞上吕明和余明堂,吕明刚进门大喊,“兰姑娘,不好了,大人出事了——”
……
吕明喘了口气,接着道,“那个沈仙师认定大人就是神灵指定的清醮人,不由分说,要大人在玄英观沐桥渡浴49日……”
兰玛珊蒂急忙问道,“什么是沐桥渡浴?”
余明堂眉头紧蹙,“兰姑娘你真聪明,抓住要害了。要命的就是这点,49日只能喝清水和水果,大人的病……”
“玄英观位置僻静,守卫并不森严,我们把药送进去!”吕明急道。
“可是陛下昏迷不醒……”
兰玛珊蒂聚神忖度,目光忽变得无比沉重,“没用的,海东来心系他的陛下,为了他的安危,他必定不肯服药。杀人诛心,这是一个阴谋,一个熟悉的阴谋。吕大人,现下有一件事情,可能会很危险,但对海东来很重要,你可愿意?”
吕明抱拳道,“为大人,吕明甘愿赴死。”
…………
长安某角落
夜色愈浓,在城西门外的灌丛间打下一片浓重的阴影。风过,摇动灌木枯老的枝叶,沙沙地响着颓然的荒凉和凄哀——退一步,是可以屈身安命的繁华城所;进一步,是不可预知的海阔天空。
可是,在作出决定之前,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下一刻,自己会不会后悔。
皓月当空,一道黑影便随之冲破夜幕而来。
紫袍人幽幽道,“公子来了。”
李涉突然行跪拜之礼,“我代父亲感谢先生。”
“公子太客气。”紫袍人语气难掩傲慢与自得。
李涉奉了一杯茶,“先生此计可进可退,一举三得。只是,我有一个疑惑,万一海东来不管不顾地要走,可没人能拦得住他,他向来我行我素,无法控制。是否需要在玄英观加派人手?”
一阵沉默,阴森的声音中夹着笃定,“不会!我肯定!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是我。
人世间没有监牢能关得住他,所以我给他设的是心牢。他为了那位圣人,宁愿一死。加派多少人也拦不住他,反而会引起他的警觉。”
风声,清晰的擦过耳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