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叙府邸
琴声疏落,初闻时似万马腾踏,倥偬铮然,再听又恍若对着长河落日,一派悠远寥落。琴音有如流水,悠扬中蕴着变化,本是极妙的曲子,却偏偏似有那么一缕颤音,夹杂在琴声之中,待要凝神听时,又悄然无踪。
如此几番,抚琴女子放下琴来,无奈摇了摇头,忽听得背后一低醇沉润的声音道:“娘子的心思不在弹琴上啊!”
“是啊,心不静,又怎能要这琴心专一?”抚琴女子芝芝敏(黄衣女子)一叹,因回头问言,“相公,您何时来的?”
“刚来不久!”来人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细看那人,原来是哥丹威(就是军帐中的绿衣男子),此刻他青衫磊落,行动自然。
此时李承叙离前行礼道,“可是担心生日宴会之事?”
“叙儿猜得不错,事情似乎过于顺利了。相公,听叙儿说,宴会那日,咱们得提前进入舒王府。”
“是这样。提前进入,不引人注意。”哥丹威微一点头,转念间,眉心便又蹙起,“第一次和舒王打交道,这次也算叙儿引荐有功。只是,我们进入人家地盘,难免会有很多担心,万一人被扣下,就糟糕了。”
李承叙闻言微顿,片刻道,“李涉和我相交已久,舒王李宜现在急需军队的支持,所以才肯谦卑地和我这个管库房钥匙的小人物打交道。结果我给了他一个惊喜,让他知晓两位长辈的存在。这一招虽冒险,但所获得的助益极大。”
芝芝敏微微一笑,“那库房的东西都是要命的家伙,叙儿的职位不起眼,但绝对是四两拨千斤。”
哥丹威轻叹口气,“怕也是想试探一下,你身后有多少朔方的势力。”
许久他凝眉,一声长叹,“不如虎穴焉得虎子,为了继续先辈的理想,我等只能拼死一搏。”
“还有为苏决复仇。”芝芝敏眼神凌厉起来。
“那是自然。整个膘国人的血和泪,才是抚平我们痛苦的良药。”
李承叙凝望远方,“那就先从那位王子殿下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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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胪馆
舒难陀面色凝重,“月大人劝说我别去舒王宴会。她察觉最近禁军中的神策军的演练似乎过于频繁。只是现在俱文珍手握大权,大唐皇帝又将神策军交予他,月大人不好随意插手具体事务。还有舒王宴会竟然邀请了禁军大半将领……”
海东来眼神闪过精光,“也就是宴会那天,大明宫的守卫将领会捉襟见肘。这违背了朝廷的法度和章程。荒唐!我不信那些将领敢放下自己的岗位去赴他的宴会!!”
舒难陀怅然一声长叹,“月大人说,陛下同意了。”
兰玛珊蒂看到海东来痛苦地闭上眼睛,眉宇间却不经意的浅浅聚起,试探性问,“舒王宴会当天,朝廷是否会派人去保护或者监视?”
“会,这是内卫的职责。”海东来略一垂眼,“只是我担心内卫力量不够,现在诸事繁杂,可以抽调的人手不多。”
“报!大人,陛下急诏您入宫!!”
众人内心皆忐忑,不知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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