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东升,如钩,静静的悬在犹如一弯碧水的夜幕上,洒下一片空明。
宴席已经开始了。
宴席的主人膘国王子舒难陀正在向到场宾客,月霜行、海东来、夏云仙、吴幼澄,一一敬酒。
整个宴席中最欢快的就是夜莎罗。吴娘子夸赞了一下她的蛾眉妆,让她心花怒放,不停向吴娘子询问各种妆容、服饰。
最轻松的就是夏云仙和月霜行。夏云仙全程笑呵呵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妻子。月霜行和乐团的各位很熟络,又没有什么朝堂利益相争,相处起来轻松自在。
最忙碌的是红泥和舒难陀。红泥知道,月霜行伤口尚未痊愈,不宜多饮酒,不停暗示豪气爽朗的月霜行少饮。舒难陀既要照顾到宴席上的众人,又要仔细观察留意众人的言行。
最沉默的是海东来和兰玛珊蒂。整个宴席中,他们不言不语、一声不响、一声不吭,如同两座石像。
席间自然要做些游戏助兴。夜莎罗说在西市看到腰鼓好看,就买了下来,嚷嚷着要玩击鼓传花。
舒难陀极力赞同,“击鼓一曲后,花落到谁手上,谁就要表演节目。大唐的腰鼓,我和夜莎罗不会,就由兰玛珊蒂负责击鼓。”
当花球停到夏云仙手里,夏云仙打算朗诵诗歌,被劝阻了,于是他创新了当初的卖艺表演,一边耍着剑,一边诗朗诵,最后怒吼一声给钱,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连一直冷若冰霜、愀然不乐的兰玛珊蒂都欣然而有喜色。
海东来斜了一眼夏云仙,暗道,这种表演简直不伦不类,文不文,武不武,有什么可乐,真白瞎了大夏龙雀。
当花球停到月霜行手里,月霜行想表演红菱,夜莎罗说道,“大人的红菱,我们都已经见识过了,要不换个兵器试试。”不知从何处,夜莎罗拿出一把飞镖,“我看在座有武功的人,除了夏大侠,都没有带兵器,不如都表演射飞镖如何?”
“我觉得这个主意甚好,还可以比比谁射得准呢!”兰玛珊蒂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海东来察觉兰玛珊蒂的异常,似乎她和那个紫衣服的女子在唱什么双簧。
众人没有异议。
月霜行面色微变,从袖口套出一方汗巾,蒙住自己眼睛。
四把飞镖,把把都中。
大家拍手叫好。
海东来冷笑一声,暗道,飞镖是暗器的一种,暗器往往是一瞬间就要打出去还要击中目标,月霜行搁这儿摆了半天的造型,哪里能叫什么暗器,简直是在侮辱暗器。
当花球停到舒难陀手里,他摆摆手说,“我不会武功,不过可以给大家唱首歌。”
舒难陀一开口,除了夜莎罗满脸兴奋和甜蜜地听着,其他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兰玛珊蒂直接把耳朵捂了起来,月霜行疯狂灌酒,夏云仙双拳紧握,海东来直接把自己的穴道给点了。
当花球第二次落到舒难陀手上,兰玛珊蒂忙说自己击打错了,花球应该在下一个人吴娘子手中。夏云仙一听,不由分说,直接从王子殿下手中夺球,塞到自己娘子手中。
吴娘子一手两个飞镖,把把都中。夏云仙把巴掌都排红了。
当花球落到夜莎罗手中,只见她将飞镖一把抓起,洒向前方,飞镖四处乱飞,众人四处逃窜。舒难陀被兰玛珊蒂拽到案几下面,许久才爬出。
夜莎罗昨夜是左手受伤,特意用右手投掷,本意想证明她没有受伤,结果却起了反效果。她看到两个战五渣对友投来责备的目光,叫苦不迟,决定玩一票打的。
她对着一个空碗一吹,碗就裂了,碎了。
众人皆叫好。
一直纹丝不动的海东来白了众人,暗道,这种骗人的把戏给瞒不过我的眼睛,这个女骗子居然是未来的王妃,舒难陀的品味太奇特。
吴幼澄微微含笑,柔声道,“兰姑娘化的可是桃花妆?”
“对,我们小兰平时太素静了,今天我特意让店主仔仔细细帮她敷了粉,抹了一个桃花妆,又简单地画了两道柳叶眉,贴了花钿。简直是活广告,旁边的姑娘们纷纷赞叹出声,都掏出银子来买胭脂,让店主乐不可支,还送了我们不少东西。”夜莎罗对着兰玛珊蒂一阵挤眉弄眼。
“既然化了桃花妆,不如跳一支《桃夭》。”
兰玛珊蒂盈盈起身,铃铛发出细微的碰撞之声,清脆而优雅,欣然应允。
……
众人散后。
“你们觉得谁有问题?”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舒难陀笑道,“看来咱们想的是同一个人。”
“吴幼澄——”三人几乎同时出声。
夜莎罗双眼微眯,“她话里话外,想试探我的武功底子,最后还莫名提议让小兰跳舞。”
兰玛珊蒂蹙额,皓腕抬起,“她想知道,我是否受伤。我当然如其所愿。”
舒难陀正色道,“我们在靶上做了记号,月大人的武功比昨夜的刺客高很多,只有吴娘子的飞镖中靶的记号,和昨夜夜莎罗伤口的深浅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