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卫总院
“大人，属下寻了个理由去了京兆尹和户部，查看了宇文录和宇文中的户口记录，上面记载道宇文录的先祖为匈奴宇文莫槐，出辽东塞外。”吕明汇报调查结果。
“看出什么了吗？”海东来未抬头。
“属下觉得很清晰。”
“余明堂，你说。”
“属下认为有问题，匈奴宇文莫槐是几百年前的匈奴先南单于之远属，记录了几百年的远祖，却没有宇文录的祖父、父亲的记录，这不是户帖的登记习惯。属下怀疑问题出在坊正报送的手实和计帐上。贿赂坊正，随意造假册的情况时有发生。”余明堂悄悄看了一眼吕明。
“你在天府保护兰玛珊蒂时，可有发现？”海东来抬头看了一眼，示意继续。
“当时没有怀疑，现在细想，有两个不合理之处。第一，就是钱财，宇文录当初散尽家财，救助百姓，可是天府的文书木匣中并没有看到相关买卖契单；第二，天府保存了宇文录的一些诗文字画，兰姑娘很感兴趣，读了很多，她觉得诗歌的风格绮艳华丽，很像内教坊所学的那种徐庾体。属下不懂文墨，但细读下来，的确很有这种感觉，这种文艺浮靡的诗风多流行于江南一带。”余雨堂字斟句酌。
“都细查了，还说当时没有怀疑。”吕明小声嘟囔，他自己升任内卫右司，左司却空悬，唐朝以左压右。
“去寻找当时的坊正，当时一些有名的掮客和牙人，必有发现。”海东来扫了跪着的两人，“这交予余明堂负责。”
“是。”余明堂压抑喜悦，抱拳道。
海府
兰玛珊蒂读着天府的身毒（印度）残本，它记载了身毒蜀道的一些故事，多是与佛教传播有关。身毒蜀道在传播佛教同时，还带了一些身毒物种。有很多植物，兰玛珊蒂闻所未闻，檀香木、罗勒、胡摩草等。
突然兰玛珊蒂被一种叫“步步生花”的植物给吸引住了，这种植物一茎七花，非常对称，顶上一朵花，然后两侧均衡地各自分布三朵花，叶片经常也是对称的。它是一种毒物，中毒者常年体温高于常人，发作时全身如同置身火海，不能受热，否则身体会溃烂出血，如同被灼烧过的焦黑的土地，寸草难生。因其形状很像莲花，中毒者全身僵直，寸步难行，所以称为“步步生花”。所幸，这种毒只对婴儿有用，而且需长期下毒。但身毒人还是找到了下毒的方式，将此花的花瓣捣碎，混于食物中，给脯乳期的妇女吃下去，婴儿喝其奶水，久了中毒。在身毒一些婆罗门，用这种方式折磨死敌的后代。
兰玛珊蒂顿时想到了海东来的病，但这种毒物远在身毒，海东来是不能见阳光，也不是不能受热。只是这种中毒的方式和海东来那种不能见阳光的病太像了。兰玛珊蒂忍不住把相关部分抄录下来，想请教一下慈恩寺的通晓梵文大师。
云梦坊的后院
“阿梅现在是云梦坊新的当家人，但是她终究没有沈香君的名气和手段。云梦坊大不如前。需要芸娘你出马了。”李涉背对着一位女子。
“妾身年岁太长，姿容衰败，再者剑舞终究不是雅乐的主流。怕是有心无力，李大人。”芸娘擦拭着自己的剑。
“可带面纱，半掩容貌，含羞带臊，保持有神秘感。咱们需要有关禁军的情报，禁军那帮大老爷们多喜好剑舞，芸娘你只需要负责把人吸引过人，至于姿色撩人，套取情报，就交给云梦坊的那些妙龄女子。”李涉把玩手里的折扇，面带醉人的微笑。
“我可以答应，但李大人得信守承诺。”
“那是自然的。”
中秋夜吕明家
余明堂一边倒着酒。一边挑眉笑道：“难得今天我们都不用当值，今天不醉不归。”
“好。”吕明有些心不在焉。
“到底怎么了？”余明堂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放下碗，“不说清楚，这酒咱们也喝不痛快。”
“海大人是不是想提拔你为左司副统领？”
“你这个右司副统领是大人的提拔的吗？是圣上首肯的。左司之事连大人都不可以主动向圣上提起，你以为是私相相授的事情吗？”余明堂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这种事不是你我的身份可以考虑的。再说了，左司之人选可能会成为大人的心病。”
“心病？”
“你怎么这么愚钝？圣上说不定会安排宦官集团的人过来？”余明堂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阉人？”吕明提高音调。
“声音小些。只是我的猜测，再说如果我真成……，咱们就不能走这么近了？”
“咱们哪里走得近，切。”吕明扫了余明堂一眼。
“你和我走得不近，我和你走得近，行了吧？”余明堂给吕明夹了一快羊肉。
吕明憋不住，两人相视一笑，把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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