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是剑

商鹄仍然有些晕晕乎乎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回答她的问题。

商鹄可是，别的武器不是剑啊。

商鹄剑被称为百兵之君子，那不就是因为它打起来好看嘛！

商鹄刀太狂放，枪太勇猛，弓箭又太没观赏性。还是用剑好看。

白发女子听了放声大笑。

素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第一个，第一个和我说用剑是因为好看的人！

商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商鹄我也没有那么出色。

白衣女子仿佛一下起了兴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素还你说得不错！好看的剑法确实有很多！

素还嗝，你等等，我有一套剑法，巨好看，我生平，嗝，见过的最好看的剑法。

素还你等等，嗝，我找找剑。

她绕着桃树走了一圈，空着手回来了。

素还嗯……？我剑呢？

她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

素还算了，意思一下就行！

她随手从旁边的桃树上折下一根树枝，掰断主干旁多余的侧枝，她手中便多出了一根细细的木棍。

剑握在手中，她的神情不变，嘴角勾着散漫的笑意，而手中的桃枝却犹如风中摇曳般缓缓运动起来。

她舞得并不快，比起剑法，更像是某种舞蹈，可她的动作中似乎又暗含某种韵律，行云流水般。

商鹄看呆了。

女子手中的树枝运行的轨迹在他脑海中连成一片，深深地烙印在他记忆中。

他按捺不住心中熊熊燃烧的渴望，用手演练起来。白发女子见状，一套剑法演示完毕，便将树枝扔了过去。

素还来，你也来！

商鹄接过树枝，立即出剑。

他的速度更快，力度更大。如果说刚刚的剑招如小溪流水、花开花谢般舒展自如，那么商鹄感悟出的剑意则是天边的雷霆，如电如光，瞬息而至。

白发女子亦打着拍子，连声叫好。

起初她的拍子与商鹄的节奏一致，再到后来，两者仿佛交融在了一起，相互影响。快到极致后，她的拍子又慢了下来，商鹄的攻势也随之由刚转柔。

刚才外露的杀意此刻逐渐地收敛在内，由有形化无形，一片花瓣落在剑身，轻盈地弹开了。

片刻后，它突兀地一分为二，翩翩落地。

商鹄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与此剑法十分契合，只不过用树枝比划了几下，他竟然已经学会了。

他此前从未学过如此畅快的剑法，仿佛他天生就会，他天生就应当是这把剑。

素还果然，我没有看错。

素还你就适合这样的剑法。

女子毫不吝啬她的夸奖，她又歪坐在树上，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了两坛酒。

素还来，喝！

素还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她举起酒坛，坛口对着嘴，一仰头，又是一大半酒液下去。一坛饮尽，素手扔开酒坛。

酒坛破碎，她亦是悠悠地念出下一句。

素还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素还哈哈哈哈哈哈哈！喝啊，别客气！

商鹄接过女子扔过来的酒坛，忽然心里出现了一点明悟。

商鹄前辈，你刚刚是不是想说，桃花是剑，酒也是剑，天下万物皆可为剑？

素还哦，为何？

商鹄因为，我既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