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尽是空寂的巷子,唯有前面一处小瓦房看起来有些人烟,慕容枫带头走了进去,三十左右的一男一女躺在炕上,动弹不得,俩人的指甲上充血,又黑又红,透过其破烂的衣服,可以看到他们身上开始腐烂的皮肤。一个小女孩缩在墙角,嘴唇发白,看起来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
“小妹妹,这是你爹娘吗?”陆之年上前问道,“嗯”,小姑娘点点头,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害怕,“你家里就你一个人了吗”,小姑娘又点点头,看着她枯骨似的身材,“小妹妹,你家里没有粮食了吗,村里其他人呢”,苏清看着她,有些心疼。“他们,会烧死爹爹和娘亲”,小姑娘糯声回答到,有些害怕地低下头。
“来人,将他们抬下去”,几个带着面纱的士兵抬着床担进来,慕容枫吩咐道。
“不要烧死我爹娘,不要”,小女孩哭着扑了过去,苏清及时将她抱在怀里,“乖,我们不是要将你爹娘烧死,这几个大哥哥是将你爹娘抬下去医治的”。“真的吗”,小姑娘不愿相信,紧紧拉着苏清的衣袖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姐姐不会骗你的”,苏清摸了摸那小孩的头,温柔的说道。
“裴大人,你处理鼠疫的方式就是将患者全部烧死吗?”“王爷恕罪,老臣实在是没有办法呀,一开始臣也是派人给染上病的人,可这病传染极强,不少大夫都沾染上了,后来,即使老臣给再多钱也没大夫愿意来了,臣总不能威逼利诱吧”。
另一旁,“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桃妹”,“乖桃妹,姐姐带你出去吃点东西”。见赫连旭在发难,苏清抱着桃妹悄悄走了出去,慕容枫一个眼神过去,自是无人敢阻拦。
“从即日起,将所有患者集中在一起医治,若是再让本国师看到将人活活烧死的现象,一律按草菅人命处死,另外,命全城的医师过来为患者医治,若有不从者,立斩,若医者不幸沾染鼠疫病死,赏千金”。
“慕容大人,永州地偏物稀,实在拿不出这些钱啊”,裴顺为难道。“钱的事不用你操心,尽管吩咐下去”。“是”。
“邢言,派人将病区守死,只准进不准出,若有违者,格杀勿论”。
赫连旭看慕容枫的眼神不自觉地有些佩服慕容枫,果然如传闻那般雷厉风行,“国师好手段”,这是他出自真心的夸奖。
“王爷客气了,这些日还请王爷远离病区,若沾染上了病可就麻烦了”。
“本王作为监御史自是要来视察,看看百姓们的伤势的”。赫连绍既然给了他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即使是危险,他也要试一试。来之前,秦仕逊特意叮嘱过,凭借慕容枫的手段,平定这场鼠疫自然是没问题,他要做的就是要得到百姓们的称赞和认同,有时候,民心是很重要的。
“王爷进了这病区,再鼠疫没有彻底解决之前可就不能再出去了,您可要想好了”。
“国师此言,您是要待在这病区了?”赫连绍没想到他竟如此认真,连他堂堂王爷都不能随意进场。
“自然如此”。慕容枫的回答让赫连绍没有反驳的余地,“苍梧有慕容大人如此身心为民的国师,实乃苍梧之福啊”。
赫连旭赞叹,豪言已出,他自然不能退缩,不然以后自己在慕容枫面前还有何颜面,尽管害怕,也只能咬着牙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