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五味为床上之人重新穿好衣袖,转身拍了拍楚天佑的肩膀:“放心吧,只要珊珊醒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楚天佑轻声一叹,俯身缓缓将白珊珊扶起:“那我就为她传些内力,让她早些醒来。”
磅礴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她的体内,直到她的双唇渐渐有了血色。
“徒弟,你一睁眼未合眼,不妨先去休息吧。”
他仍是不放心:“不必,我没事。”
话虽如此,许是精力内力消耗过度,突然起身,他竟有些眩晕,不由自主地抬手扶了扶床柱。
“徒弟,你莫要逞强,珊珊一醒我立刻就去喊你。”
看着盆中方巾上的血渍一缕缕地飘散,晕染着明镜似的清水,他双目微敛,转身看向丁五味:“无妨,我且去外屋调息片刻。”
“那好吧。”
未行几步,他突然转身,眉目间不经意流露的威仪惊得五味一个哆嗦:“又怎么了,徒弟?”
“五味,珊珊醒了,立即喊我。”
“哎呀哎呀,我知道了,”丁五味抿抿嘴,小声咕噜着,“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般啰嗦。”
他怔了片刻,赧然一笑,转身踱到外屋的长凳旁坐下,敛目调息。
丁五味细微的脚步声和他嘴里时不时发出的轻叹如同一颗颗石子接连砸入湖水,水花四溅,泛起一层层交叠的涟漪,再也不能恢复平静。
他终是悬心。
良久,窗外的日头似乎又升高了些。
突然,只听丁五味大喊:珊珊醒了,珊珊醒了!”
他释然一笑,起身直奔里屋身,看到了缓缓睁开双眸的白珊珊,她也正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心口压着的一块巨石悄然落地,他莞尔而笑:“珊珊,别担心,五味已经替你的伤口处理好了,现在已无大碍。”
丁五味拧着眉头看着她:“是啊,这回你可吓死我了。”
她挣扎着就要起身,楚天佑忙坐于床旁的方凳上,握住她的双臂扶她起来。
她吃力地撑起身来连连道谢:“都是我太大意了。”
她的一丝微笑就像是沙漠中的一捧清水,很快地抚平了他心中的焦虑,他终于可以安心定志地思虑案情。
“珊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只说了一句凤仪姑娘她很平安就晕过去了,”他眸中又添了几分忧色,“你们又遇到什么事了?”
“凶手出现了,竟然是何家以前的一位长工,叫赵一虎。
他不解,放下了托住珊珊后背的手掌:“何家的长工?”
...
一番推理下来,他打算前往青桐县去追查何家上下葬身火海的幕后真相。
话音刚落,白珊珊便着急地回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他读得懂她眸中的担忧,可她伤势未愈,他怎能让她再次涉险,于是柔声哄她:“不,你留在这里,先把伤给养好,我去去就回。”
她秀眉紧蹙,秋水剪眸片刻不移地看着他的眉眼:“可是他武功那么厉害,我怕你一个人去,会遇到什么危险的。”
他粲然一笑,余光却瞥见坐于床前的五味师傅正盯着珊珊抿了抿唇角,神色有些莫名,他并未在意,轻抬折扇继续哄她:“你别担心,我自己会小心的。”
“可...”
白珊珊的担心不无道理,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眼前这人在松浦县时就独自一人前去救人结果落入歹人手中九死一生,她再也见不得他中毒不久后又遭受酷刑,全身上下伤痕累累的模样。
她固执地想要再劝,他突然柔声打断了她:“好了。”
他眸中的溺宠又多了几分,温柔却不容拒绝,白珊珊双唇翕动,想要再说什么终究没有再讲出口,只好暗中叹息,乖乖地听命。
他看她不再反驳,默默勾起唇角,笑意清浅。
她须安好,他才心安,才能心无挂碍地平反冤案、救民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