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席

等到两人分开，一边看傻了的理一班同学才涌上来，递水拍肩膀喊牛逼，全套，齐活

君息冲他们淡淡地点点头，歪着身子对上无歇的脸

“水”

无歇猛地愣住了，杵在原地傻乎乎地看着君息，一时没什么动作，君息挑挑眉，伸手抢过了无歇手里的水瓶——刚才他从自己那抢走的

君息仰头灌了几口，又还了回去，提了提嘴角，笑了，无歇就那么呆呆地看着

他哥……笑起来好好看啊

“哎哎哎体委！尹辕思刚才太激动从观众席上一脚踩空摔下去了！”瞿溪小跑着过来，边跑边喊，结果一抬头正撞上君息的眼睛，吓得倒退两步

“哎哎哎你们忙着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瞿溪陪着笑往后退，声音都吓得有点不稳

“你说谁掉下去了？”君息完全转过身来，看着瞿溪

“哎，那个谁，尹辕思，就是咱们接力倒数第二棒”

“请各班接力运动员入场——”

所有人面面相觑

谁上？

鸢鹤看着周围一群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原地抱头，缓缓蹲了下去

操

——

“？理一倒数第二棒空着？”

“哎，我听说他们第二棒不小心摔着了，动也动不了，他们班替补也没来”

“哎，这还跑什么跑啊，诶裁判怎么没叫停呢？”

“对啊，这也要坚持跑完吗，这心态不得大崩啊”

“诶，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无歇是倒数第三棒，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接棒处，心里像被酸涩的柠檬汁泡在里面一样

明明前三项田径表现得那么好……为什么就……

他不知道为什么裁判没有叫停，他闭了闭眼，苦笑了一下

跑吧

发令枪响，整个场又再次被尖叫声覆盖，理一的选手冲得最猛，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向前扑

有用吗，无歇眯着眼看着，阳光太刺眼了，扎得人眼疼

排在他前面的鸢鹤跌跌撞撞地奔了过来，发烫的接力棒被硬塞到了手中，无歇低着头，低吼一声向前冲了出去

观众们眼看着男孩不要命一样向前跑，硬生生和第二名拉开了小半圈，没有风，没有人尖叫，整个场地安静又寂寥

无歇咬着牙，低着头

前面就是交接处了……无歇心里一凉，但脚步没有慢下来

跑完它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无歇抬头，疲惫的眸子中映出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他背着光站着，周身却好像在发着光

他回头，冲无歇笑笑

你听说过摄影中的轮廓光吗，很奇怪，明明是背着光，却能让被照相的人满身光彩

他们说，因为被摄像者本人也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光源

无歇迷迷糊糊地把接力棒递给君息，看着他转头，一下子冲了出去

自己是光的话，即使背着光，也浑身是光明

无歇听不到周遭的尖叫与欢呼，看不到主持激动的神情，他的感官好像丧失了机能

他哥上了

——

理一的同学激动地把接力队员们抬起，尖叫，欢呼

君息被他们班的同学推举上台领奖，他接过奖杯，深深地鞠了一躬

无歇看着他哥

他真的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