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芯双眼不自觉地微微张大。
“老师,这,这会影响唐疏年学习的吧?”
“我已经找唐疏年谈过了,他同意了。所以你不需要担心这个。”
唐疏年同意,就算时芯想找借口也没有用了。这么看来,班主任只是通知她这个消息,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思。
“好的,老师。”
回到座位上,时芯发了一会儿呆。
唐疏年同意和她同桌。为什么?他抽时间帮助她,有可能影响他的成绩,这对他当然不利。那他为什么同意?她转念一想,学神和普通学生肯定不一样,人家很可能不受外界干扰。
换座位的那一天,时芯整理好自己的物品,手臂上挎着一个大布袋,抱着白色书架,背着书包,走到了教室最后一排。唐疏年个子高,一直坐在班级后两排。
唐疏年见她搬家似的搬书,起身接住她手中的书架:“帮你拿吧。”
她抬起头,对唐疏年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
她的笑容晃得刺眼,他手中的书架在空中停了两秒后被放下。
“不客气。”他低头轻声说。
她坐到他身边的时候,一种似有若无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很好闻,但也很冲。
中午,教室里人并不全,一部分人在操场上放松,一部分人趴在桌子上睡觉,还有极少数的人抓紧时间奋笔疾书,唐疏年就是这极少数之一,且一上午都保持在这种状态。原来学神也不是天生的。时芯心里平衡了一点。但唐疏年这半天只和她说了一句话,一向神经大条的时芯此刻有点慌了,唐疏年是不是因为那幅画的事,讨厌她啊?
时芯想了想,戳了下唐疏年的手臂:“唐疏年?”
他转过头来,等待她的后文。
“我有一道题不会,你可以给我讲讲吗?”
“嗯。”
她把手里的题目递给唐疏年,他接过的时候,冰凉的指尖触及她的,颤了颤,很快恢复正常。
他低头扫了眼题目,稍作思考,在草稿纸上写了两个公式,然后开始给她讲解思路。
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唐疏年……有点可爱?也许,他和她画中的清冷少年,不太一样。
“……把之前求出的数据带入到这个公式里,就可以得出答案了。”
时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什么也没听到,有点尴尬,说:“唐疏年,我没听懂,你可以再讲一遍么?”
他看了她一眼,耐着性子又讲了一遍。
“我明白了!这道题思维难度不大,但综合性强,看来我还要重视基础。”
“还要专注。” 他又看了她一眼,加上一句。
时芯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应:“知道啦,谢谢唐老师!”
唐疏年被她这声唐老师叫的不好意思,耳根泛红。
注意到他的耳朵,时芯偷偷笑了一下,唐疏年是什么可爱的新物种!
令人烦躁的蝉鸣渐渐褪去,夏也走了,就像关于《慕》的声音一样,突然有一天全都消失了,好像从未存在。
时芯专心于学习,认真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位成绩红榜上的各路优等生,好几次都拒绝了闺蜜梁西邀请她打羽毛球。
可是,她的自制力有时候抵不过一些诱惑,比如,唐疏年。
时芯最近发现,自己听唐疏年讲解题目时,常常无法集中注意力。他的五官真的比题目吸引人太多太多了,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就有温润如玉的江南少年之感,何况还如此专注,更让人沉溺。
不知不觉地,她手中的笔勾勒出他的轮廓,他的眉眼。很奇妙的感觉,就像笔在牵着心走。后来,再想起这些细碎的片段,时芯突然明白了:不是笔牵着心走,而是心中的事像溢出的水一样,流淌到笔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