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齐太傅你能保他们一时，你能保他们一世吗！

齐太傅紧紧攥着霍黎忻和沈泽川。

齐太傅拽着霍黎忻和沈泽川，却跪下了双膝，他看着霍黎忻和沈泽川，颤声哽咽

齐太傅我乃渝州齐惠连！你们不认得我，我说与你们听，我是、是永宜十五年的三元榜首。大周开国至今，连中三元者不过五人。我是东宫僚属，又任吏部尚书，兼内阁次辅。我教过太子，我如今、如今教你们！我把此生所学，全部教与你们——好不好？

霍黎忻和沈泽川盯着齐太傅的双眸，他们超乎寻常地镇定，在那短暂的沉默后，“砰”地跪在地上，给齐太傅三叩响头。

霍黎忻（韫奕）先生授我以诗书，我为先生杀宿仇

沈泽川（兰舟）先生授我以诗书，我为先生杀宿仇

……………………

葛青青卯时出门，前往昭罪寺。路上清寒，还下着雪，他呵着手，边走边寻包子铺。

遥遥听着几声呼唤，一把红娟伞撑在雪间，伞下人略微摇晃着往这边来。阒都能打红娟伞的，皆是五品以上的权贵。

葛青青侧立路边，扶刀行礼。这人晃过他跟前，扑鼻而来的是浓重酒气。

萧驰野（策安）缇骑，葛百户这会儿往哪里去？天寒地冻的

这人停下来，伸手扯了葛青青的腰牌，看了须臾，说。

葛青青盯着这人的乌靴，答道：

葛青青回大人，卑职今日在所司当值，该往宫里去

萧驰野通宵吃酒，衣衫不整。他吊着这腰牌，说：

萧驰野（策安）这路不像是往宫里去的

…………………

禁军正待轮值，各个冻得缩手缩脚。

阒都禁军原先是八城禁卫，是阒都王宫的铜墙铁壁，按规矩，这种看押琐事轮不到他们来。可是后来八大营崛起，两方职责调转，禁军沦为阒都累赘，不仅废了兵校演习，还成了阒都真正意义上的杂役，到了今日，都是些没见过真刀实枪，混吃等死的世袭军户。

葛青青乃锦衣卫百户，在阒都里算不上什么官，却对负责看押的禁军而言正好。因为大家平日在阒都里走动，少不得要相互照应，再大点的官他们也不敢随意孝敬。况且葛青青待人接物格外宽厚，所以禁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纪纲顶替了原本杂役的差事。

葛青青与禁军打了招呼，把带来的热包子分下去。纪纲还没出来，小旗见他若有所思，便说：

万能小龙套青哥你如若是着急，就替兄弟们一起进去查看一番吧！

葛青青这不合规矩的！

万能小龙套青哥你又不是外人，况且咱们把这昭罪寺围得水泄不通，人也肯定是铁定跑不掉的

万能小龙套再说了，我们的关系也是……

葛青青便没有再推辞，转身便入了昭罪寺。

纪纲正好坐在檐下，见着葛青青来，于是便站起身，对葛青青说：

纪纲时候难道已经到了吗？

葛青青无妨，天还未亮，纪叔可以再待片刻

葛青青说着环顾寺院。

葛青青这地方住不了人，眼下又值寒冬腊月，晚些我送些棉被进来吧

纪纲见他似有心事，便问：

纪纲怎么了？

葛青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方才路上遇见了萧二公子

霍黎忻和沈泽川抬首，说：

沈泽川（兰舟）萧…

霍黎忻（韫奕）萧…

那日被他踢的那一脚，永生难忘啊！他的命啊！可差点就没了呢！

霍黎忻想了想，问葛青青：

霍黎忻（韫奕）青哥，他可问了你什么？

葛青青他问我往哪里去，我说抄近路去所司当值。他又说这路不像是能到神武大街，我便敷衍了一番。想他这般的亲王贵胄，也不会亲自探查。

纪纲但事涉萧家，小心为上。稍后你还是要往宫中去，值档上须得画上一笔

霍黎忻和沈泽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纪纲忻儿，川儿，打拳了

霍黎忻（韫奕）且慢

霍黎忻眸中漆深。

霍黎忻（韫奕）既然是民区杂巷，他一介亲王贵胄，清晨在这条街上做什么？

葛青青说来也是……玩乐之处皆在东龙大街，距离民区多少有些距离。他宿醉酒重，大冷天的，怎么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