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黎忻仿佛又听到了娘临死前对他说的话。
忽然一个激灵,惊醒了。
但这个牢里,惊醒的也不只是他,被拖进来的那人也醒了。
霍黎忻和沈泽川想要干呕,却发觉双腕被捆绑结实,身上盖着个装有土的麻袋。 这麻袋越来越沉,压着胸口,连声音也发不出。这是狱里惯用的“土袋压杀”,专门招待不想留活口的犯人,不会留下任何伤口。如果刚才没有醒来,等到天明时,霍黎忻和沈泽川就该凉透了。有人要杀他们!
诏狱里灯火灰暗,霍黎忻和沈泽川手脚发凉,愈渐喘不上气。那麻绳捆得紧,他们不断地搓动着双腕,却无济于事。
土袋挤压着前胸,他们仿佛被投进了深水潭,耳边嗡鸣,鼻息错乱,像是溺水一般地无法继续呼吸。!
霍黎忻后沈泽川转动着眼珠,相互对视了眼,盯着栏杆外的烛光。
堂中几个锦衣卫正在吃酒,划着拳呼喝,根本无暇回头看一眼霍黎忻和沈泽川。霍黎忻和沈泽川被土袋钉在粗糙的草席上,窒息的恶心感犹如洪水一般埋没了他们。
眼睛有些昏花,霍黎忻和沈泽川抬高头,咬着牙动起了脚。沈泽川双腿被杖刑打得几近麻木,此刻抬起来,竟像是没有知觉。而霍黎忻的腿在他醒来是,就发现已经打折了。他们踩在了木板床的左角,那里被虫蛀烂了,头一天还被他们坐坏了些许。
呼吸越来越艰难。
霍黎忻和沈泽川蹬着那一角,用尽力气下跺。可是他们的腿脚无力,甚至没跺出声音,床板纹丝不动。冷汗使劲地淌,背后的衣衫浸透了。
他们想活。
霍黎忻喉间疯狂地逸着呜声,他咬破了舌尖,用脚接着跺着床板。沈泽川也是如此。
他们想活下去!
霍黎忻和沈泽川发狠地撞着那木板,终于听见“扑通”一声。床板被跺塌了一半,身体侧陷,土袋跟着滚下去。他们犹如破水而出,摔在地上大口喘息。
地上冰凉,霍黎忻和沈泽川的伤腿不听使唤,他们用手肘撑着身,汗顺着鼻梁往下滴。狱里冷,他们却觉得整个身体都像是在燃烧,烫得他们五脏六腑都在翻滚,终于忍不住垂下头,干呕了起来。
霍黎忻和沈泽川用拇指擦拭着唇角,偏头啐掉了口中的血沫。
寒风仍在窗口咆哮,看着黑暗中的墙壁,两人都不敢再闭眼了。
夜中。
待两人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时。
霍黎忻(韫奕)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只见霍黎忻剧烈咳嗽起来,忽的,吐出了一口血。
霍黎忻脸色不变,淡定的抹掉口中的鲜血。
一旁的沈泽川见状,问道
沈泽川(兰舟)你,还好吗?
霍黎忻似乎有些奇怪,但还是看着沈泽川回答道
霍黎忻(韫奕)没事
似乎觉得别人关心他,这么冷淡有点不好,于是又多加了一句
霍黎忻(韫奕)谢谢
沈泽川有点震惊那人跟他道歉?
沈泽川(兰舟)啊!不用谢
沈泽川(兰舟)我叫沈泽川,你呢?
霍黎忻(韫奕)沈泽川,名字很好听,我叫霍黎忻
沈泽川(兰舟)谢谢夸奖,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霍黎忻朝着沈泽川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