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周末,那个男人总会在各个地方出其不意地给林念初一个“惊喜”,这个周末也不例外。自从那那晚差点丢掉小命后,林念初也开始怀念自己平凡的生活了。
虽说遇事不怕事,但是林念初还是选择了前半句——没事不找事。
原本只是一个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周末,林念初只是出门买个酱油,但是命运般地走到一栋小别墅楼下,一个花瓶从天而降,在林念初脚尖四分五裂。
楼上窗户探出一颗脑袋,闵玧其死一般白的脸出现在上方,传来的是他冷冰冰的声音:“抱歉。”
林念初还未缓过神,那个男人又来了。他像是刚刚从这个别墅区走出来,神色匆匆,但是在对上眼神那一瞬间,又立马换上了玩味的表情。
“怎么又是你?”林念初皱着眉头。
男人吹了一声口哨,走到林念初对面,看着地上的狼藉,说道:“喔唷,差点小命不保。”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跟踪我?”林念初抱着手臂,打探着他。
“这次可是我先到这儿的。”男人指了指这个别墅区,林念初才想起楼上的闵玧其,抬头看的时候只看到紧闭着的窗户,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如果说金泰亨那张帅气的脸是警校女生心目中梦寐以求的男神,田柾国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是她们热爱的运动系男孩,那么闵玧其就是所有警校女生心中那一朵高岭之花,高高在上,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而面前这个油嘴滑舌,吊儿郎当,轻浮的男人,就像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都说了我代号JM,叫我JM。每次见到面,你都这么没有礼貌,让我很难过诶。”这个差点让她死在自己家里的男人,此刻正在她的面前装模作样。
林念初戴上耳机,在走出这条巷子的时候,终于甩掉了这个狗皮膏药,买到了酱油。
彼时,那栋小别墅的房间里,闵玧其整拿着一个文件夹,电脑屏幕显示着密密麻麻的交易信息,一张张人物信息表正放在一旁。那个自称JM的男人转过弯后,看着林念初远离后,又返回了那个别墅区。
林念初拿着酱油回到家,外婆已经把饭菜做好端到桌子上,看见她回来,只是嗔怪道:“等你回来,菜都糊了,我就在对门儿借了点。”林念初笑笑,洗了手帮忙把筷子和碗拿到桌子上。
外婆从来不擅长交谈,这是林念初这一家人的特长,人人都擅长将心事藏在心底。所以哪怕外婆再怎样不希望她继续上警校,还是欲言又止,转头来让她继续努力。
“你只要按自己相信的路往前走就行了。”
那是外婆反反复复地说的一句话。林念初忍住泪水,点点头。
周日下午,林念初在家里磨蹭了很久,终于提着外婆给的许多东西出来赶车。太阳已经悬挂在天边,慢慢地往下垂。
公交车缓缓停住,一阵寒风吹过,林念初提着笨重的行李看着一旁绕过自己直接上车并且占据了最后一个座位的闵玧其。
闵玧其面无表情地戴着耳机,林念初上车后,尴尬地冲他笑了笑:“闵sir好,回学校啊?”
“嗯。”闵玧其闭上眼睛,从喉咙挤出一个字。
过了几站,车里的人少了,闵玧其睁开眼睛,看着一直拖着行李摇来摇去的林念初,明知故问:“你不坐?”
林念初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此刻公交车又一个刹车,车里的人又走了一波,林念初瞬间溜到闵玧其身后的位置。
“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是去CIB(刑事情报科)还是NB(毒品调查科)?”闵玧其冷不丁地问道。
林念初看着带耳机的他,一时不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还是耳机里的人说话,所以半天没有回答。
过了许久,闵玧其转过头来看着身后正在发呆的林念初,林念初才意识到原来他没有讲电话,而是在跟自己说。
“我要去NB。”
“你不适合。”
林念初话音刚落,闵玧其就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话。林念初显然没有意识到他会直白地说出这种话。人就是这样,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会为自己留一点余地。
公交车又停了,闵玧其起身走了,拂过一阵清风。她知道,他是不想再听到她后面的辩解。因为在他心中,认定的东西从不会改变。
林念初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真的要成为NB的一员吗?自己真的能胜任这份工作吗?真的真的这样就能替父母复仇吗?
窗外的景色不断流走,林念初戴上耳机,放的什么歌她不在乎,重要的是她的内心又是一团乱,她又要开始逃避。
管他的,以后再说吧。
这几个月,林念初的经历完全可以写成一部畅销小说,这是金硕珍在某一次聚餐的时候说的。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更抓马的是他的好兄弟金泰亨和他的好朋友林念初一开始可是相见两相厌的仇人。
林念初回到学校时,班级已经在开收假会议了。田柾国给她发消息让她赶紧过来。
赶到教室的时候金泰亨已经站在讲台上讲了好一会儿,林念初缩到最后一排坐下。
金泰亨在讲台上说道:“大家都知道,我们学校实行考查制。三次考查不合格就直接退学处理。在前几个月的表现中,你们班里已经有十五个人考查不合格一次,还有林念初上周一没有参加早训加上夜不归宿,算考查不合格一次。下周,我们还有一次考查,希望这些同学不要放松警惕,你们不要想着在警校混日子。我只是一个助教,你们也别想着能从我这探出什么考查内容,课后不要一直给我发消息打电话。好了,今天就到这吧。”
金泰亨一走,教室里响起一片哀嚎。
不愧是他。
林念初深刻地认识到,金泰亨和闵玧其这种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纯正的施虐狂,变态。
他俩一定是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