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长夜（五）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之间，程陌缓缓睁开了眼睛。

耳边传来了一阵阵有节奏的响声，引入眼帘的是老式铁皮火车的绿皮长椅。

程陌好奇的向窗外看了看，外面阳光和煦灿烂，列车穿过一片巨大的花海，带起了片片五颜六色的花瓣，一只只蝴蝶从中飞过。

吹过来的微风仿佛都带着花香。惬意舒服的让他有些痴迷。

程陌看着美景怡然自得的把双腿翘到了面前的小桌子上，看到自己光溜溜的大腿，他赫然发现自己原来一丝不挂。

内心涌上来了巨大的羞耻感，让他立即双手捂住关键部位蹲了下来。

程陌“还好没人看到！”

他嵌开了一丝缝隙自己瞄一眼，看过之后程陌自信的小声嘟囔……

程陌“嘿，又不小，看到又怎么样。”

程陌疑惑不解，但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清空了一般，也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来到这辆列车上。

无论怎么思考也记不起任何信息，就连自己的名字……真的叫‘程陌’吗都不是很确定。

一种莫名的无力和恐惧包围着你，即便是车窗外的美景也无法让他冷静下来。

平复了一下心情，程陌开始留意周围的环境，猫着腰探了探头，他发现隔壁的座位上躺着一位熟睡的女生，看着她稍微有些婴儿肥的可爱脸蛋，你觉得她的年纪最多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不知道是火车的声响还是梦见了什么，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

他立马缩回了头。

可能是因为好奇的原因，程陌又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见到那个女生果然醒了，正在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还好的是她背对着程陌的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程陌仔细打量着她，穿着黑色的吊带背心，白皙的双腿上是一件可爱的卡通短裤。车窗外透进来温和暖人的阳光洒在了及肩的长发上。

外面的风景依旧是一片花海。但对于现在的程陌来说，花海的美都不及面前俏俏背影。一时间让他入了迷。

他很想上去打个招呼，如果……穿着衣服的话。

程陌懊恼的坐了回去。但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他在附近的座位翻找了一会，别说能遮体的布了，连块橘子皮都没有。

还好位置靠近列车员的休息室。就想去找列车员讨要一件衣服。

程陌弯着腰一手捂着自己的关键部位另一只手敲着门。但半天也没有回应。

焦急的程陌看了看了车厢的连接处，根本没有去下一节车厢的通道。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女生的尖叫。程陌心里一紧，回头一看。

是刚才坐在隔壁那个女生，一脸惊恐的看着程陌，他立马双腿一夹，双手捂住了裆下。

刚想解释什么，就见到一个强壮的男子飞奔过来把他按倒在地。

在喜欢的女生面前一丝不挂就够丢脸了，竟然还被人按倒在地，程陌愤怒的挣脱开了背后男人的束缚，怒骂一声，转身就是一拳挥出，没想到被对方轻轻松松的拦下了。

这边打斗的声音吸引了几位旅客过来看热闹，程陌因为没穿衣服本身就够羞耻的行为，他可不想光着身子跟人打架。

就没有下一步动作，对面的男子好像在沉思着什么竟然也楞在了原地，一时间二人就这么僵持下来。

这时有一位围观的老头说了一声。

破衣老头“穿衣服那个小同志，你先把外套借没穿衣服的那个小伙子挡一下。有什么误会等到了站你们找警察商量呗……”

程陌转身看了看那个老头，穿着一身的老式民工装，上面不少地方都已经打着补丁，本想感激老头一下，但是看到他的脸，不知为何会有一种非常厌恶的感觉。

感谢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对面的男子脱掉了他的休闲装外套递给了程陌，他并没有矫情，接了过来围在了腰上。

程陌这才有机会打量刚才的男子，表面看起来他并不年轻，起码也是步入了中年，身高要比自己高上一些，外表看起来很强壮，奇怪的是即使他刚刚对他那样，自己对他也记恨不起来。

这不禁让程陌怀疑自己的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还好他瞬间否定了这个想法。

程陌环顾周围，除了那个看起来厌烦的老头和可爱的女生之外，还有一位老妇人和一位穿着初中校服的小男孩。

最后就是把他按倒在地的中年男子，算上自己一共六个人。车厢里再无其他人。

可能看气氛尴尬的很，女生提议既然是误会大家先坐下来聊聊，众人也没有反对，就回到了座位上，各自找了位子坐了下去。

程陌是故意想要挨女生近一些，就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女生见到你坐了过来，很不自然的往里面挪了挪位子，显然是不想与他距离太近。

程陌注意到女生看向那个中年男子的眼神有些不正常，不知为何看到这个眼神，心里既然有些发酸，酸的有些苦涩。

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程陌对在座的每一位都观察了一番，除了对面那个中年男人有些不自然之外，穿校服的小男孩的神情举止好像是在害怕什么。

老妇人一直在小声安慰着他。他努力回忆，但还是记不起来任何事情，任何与这群人有关的信息。

就这么坐着也于事无补，程陌准备问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正当他准备询问一下在座的各位有没有人知道一些什么信息之时，这辆列车突然一个紧急刹车！

离心力差点让绑在程陌身上的运动外套滑落，他连忙用手拉住了唯一遮羞的外套，可身边的女生也是一个趔趄，程陌下意识的拉了她一把，他感觉出女生刚刚的双眸中有着一些感激的情绪，心中有些欢喜。

事情只是在一瞬之间发生。耳边还传来火车车轮和铁轨剧烈摩擦出的刺耳声音。

这种尖锐的声音会让人觉得不安，众人都因为刚才的突发事件弄的有些狼狈，都在整理身上散乱的痕迹，程陌觉得坐在他们之中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光着腚没什么可以收拾的物件，象征性的提了一下身上绑着的外套。

尴尬的挠了挠头。没过多久，火车又缓缓的开动了起来，还拉了一声悠长的汽笛声。

程陌看着窗外的花海和温和的阳光，还有身边的女生，内心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出场的方式这么尴尬的话，其实现在的处境也蛮不错的样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