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不上，考试一塌糊涂！林念一你到底想干什么？”林锐泽把桌上的一沓资料扔在林念一脸上。由于肾上腺素分泌过度，他整个人面色潮红。
“爸……”
“别叫我爸！你现在就给我滚！”
林念一把掉落在地上的纸收起来放回它原来的位置，退出了书房。
“一一，怎么又和爸爸吵架呢？”
林念一抬眼看了一下杨婧柔，“没有，我想睡觉了。”
夏以柳正在帮顾梓卿修改她的国庆贺文，林念一坐在她们俩旁边，眼眶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夏以柳把修改完毕的作文折起来还给顾梓卿，笑道:“写得很好，誊抄一下就行。”
“谢谢夏老师。”
林念一瞥了一眼那张纸，“文科班还要写这个吗？”
夏以柳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再说一遍？”她知道林念一不听课习惯了，但是连作业都能忘还是第一次。
“我明天就写。”
“念一，叔叔又骂你了？”
说到这个，林念一叹了口气，点点头。
“林叔叔也真是的，你已经够优秀了，怎么还……”
“梓卿！”夏以柳抢在顾梓卿把话之前打断了她，然后对林念一说道，“你爸爸看待事情的角度和我们不一样，如果他知道你的苦衷，肯定也会认同你的做法的。”
林念一弯着唇点点头，“可能吧。”
夏以柳咽了口水，还是决定把那个消息说出来。“念一啊，你爸爸……”说到林锐泽和S.D的关系，作为一个语文老师，她竟然有些词穷。想了半天才说出来一句:“最近要辛苦你了。”
“我知道。”
从昨天林锐泽回来，林念一一闭眼就是那晚的噩梦。她有理由怀疑父亲和S.D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在她们沉默的时候，林安阳在外面敲了好久的门没有得到答复，但因为之前听到她们的声音，加上没锁门，直接推门而入了。
“阳阳姐。”
“姐。”
林安阳笑着对她们点点头，“夏老师，我们妈妈找您。”
“好，我马上去。”
夏以柳走后，林安阳却迟迟没有离开，顾梓卿见状，随便找了个理由先走了。
“姐，你听到我们在说什么了？”
林安阳点点头。她和林念一一起长大，林念一的秘密她当然知道。
“没想到竟然和咱爸有关系。”
林念一把一根手指放在唇前，然后指了指她房间的门。
林安阳会意，从包里拿出手机，输入道:“你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直接去问爸吧？”
林念一：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
林安阳:你是不是在和夏老师谈恋爱？
林念一惊讶地看着姐姐。她明明已经和夏以柳说过了，这件事不能告诉她的家人，起码现在不行。
林安阳继续输入:放心吧，都什么年代了，大大方方爱，别后悔就行。
林安阳也正在谈恋爱，即使林念一和夏以柳已经藏得很好了，可奈何林安阳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爱一个人可以压抑行为，藏住暧昧，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林安阳就是抓住了这一点。
她想了想，补充道:藏好些。
林念一如释重负一般笑了，对姐姐点点头。
林安阳压低嗓子，说道：“我就说，我妹妹这么优秀肯定不愁没人要。”
“那是因为人家优秀。”
“可是，如果不是双向奔赴，又怎么会在一起呢？”
“阿姨。您找我。”
“以柳啊。”杨婧柔转过身来，摘下耳机，问道，“住得还习惯吗？”
“阿姨，我挺好的。您能以这个价格把这么好的房租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习惯就好。”
杨婧柔还是以前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夏以柳总能在林念一的眉宇间找到她的影子，尤其是那安静地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的样子，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不为过。
杨婧柔见她看着自己愣神，继续问道:“一一的月考成绩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阿姨，念一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夏以柳把月考前的事告诉了杨婧柔，继续说道:“如果站在老师的角度，我觉得她确实不应该。但是站在长远的角度来看，念一这么做，恰好能证明她的优秀。我相信她的高考一定会再续曾经的辉煌。以后，也肯定能走很远。”
杨婧柔轻笑着点点头，“你肯定知道，念一和她爸爸在某些方面不对付。她想做法医，可她爸爸坚持想让她做一名科研人员。”
“啊……对，念一是和我说过。她之前不是还闹脾气吗？”
杨婧柔闭上眼摇摇头，“以柳，你说实话，你觉得一一真的适合走法医这条路，或者她爸爸给她规划的路吗？”
“阿姨，”夏以柳走到杨婧柔旁边，把手盖在她的手背上，“其实对念一来说，她喜欢的就是最适合她的。虽然我是第一次带高三，但是在我老师那里见过很多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学生，或者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力不从心的学生。可念一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完全有能力去追逐自己的梦想。我觉得，比起为这些事整天吵，不如成全她。”
杨婧柔看着夏以柳，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明明是暗中指责她和林锐泽，她竟有些感动。
夏以柳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阿姨，我看得出来，念一真的很喜欢法医学这门专业。她不止一次跟我说过，她不喜欢”
杨婧柔笑了笑，“我会和她父亲好好商量的。”
夏以柳绽开笑，却听到杨婧柔又说道:“不过，我希望你也能好好劝劝一一。不要再和她爸爸闹了。”
“好。”
“夏老师！”顾梓卿顾不上礼貌了，把手机递给夏以柳，“出事了。”
夏以柳接过顾梓卿的手机，映入眼帘的是那天她抱着林念一的照片。
她缓了缓神，强撑起一个笑，对杨婧柔说道:“阿姨，我去处理一下学校的事。”
杨婧柔没看到那张照片，只以为是班上出了事，笑着对她点点头，“好。”
“谁发的？”
“不知道，有人匿名发在学校论坛。”
夏以柳摘掉眼镜，轻轻揉着自己的眉心。
林念一坐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笔敲着桌子。
顾梓卿率先打破沉默:“学校以前也有这种案例，开除和继续任职各自占了一半。如果运气好，等这段风声过了就没事了。”
林念一摇摇头，“前提是得有关系。”
“谁说我们是那种关系了。”夏以柳睁开眼，“别自己吓自己了，我们要解释很难吗？”
她给了林念一一个眼神，林念一立刻会意，“对，谁说是那种关系了。拍照片的人想象力真是丰富。”
“可是谁会拍这种照片呢？”
“别想了，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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