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山庄风来吴山,在江湖上并非什么秘技,各派弟子之间切磋交流本是寻常之事,江湖侠客们即使未曾以亲身试刃,也大都见过这一剑技。
只是纵然见过,也多是单打独斗,何曾有幸得见数百人齐齐施为的盛况?
城墙之下,风暴呼啸,金铁交击之间迸射出闪耀寒芒,转瞬之间却又被流光湛然的金黄色银杏叶夺去视线。
说起来——
藏剑大庄主的风来吴山!
要说藏剑这位大庄主,高岭之花受人敬仰,虽是当世有名的剑客,却镇在西子湖畔数十载,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藏剑铸造之艺冠绝江湖,是以门庭若市多有侠士来往,心剑叶英整日里抱着他那柄焰归坐在天泽楼前,也不见他练剑演武,要说威名,半数是归功于他许多年前于名剑大会上剑败两位明教法王之功。
这些年来,藏剑大庄主出手寥寥,每次不是凛然无孔不入的剑域,便是剑意化形的心剑遍布视线。
厉害倒也是厉害的很,只是大庄主提着剑施施然往那一站,广袖阔摆仪态自若,属实君子如风,不像个武者。
说白了——也属实和门下弟子君子如“疯”,动不动重剑照脸抡的画风不搭。
是以众人目光灼灼的望向破天荒抡起重剑的高岭之花。
不愧是大庄主,旋风比那群叽的壮观多了。
浩然的风暴气势恢宏,银杏飘洒美则美矣,却每一片都蕴藏着致命杀机,宽袖飘摇舞成满月,雪发飒飒,却都不如手中赤红重剑与额角五瓣梅炽烈灼眼。
只是——
众人冷凝了眼,这一片璀璨的金,从里到外,都透出了森然血气。
叶家剑法取自西湖美景,只可惜而今九州倾覆,就连剑法,也终是不复灵山秀水。
风来吴山卷起的风暴停歇,血雾凝落,当真是血雨腥风。
只是狼牙军多数是关外异族,能使装备精良的大唐守军节节败退自然也有其读到之处。
而此时,面对胁人性命的湛然寒锋,不但没有使他们萌生退意,反而激起了昔日于草原朔漠之间茹毛饮血,与狼共舞的悍然血性。
骑兵尖啸着狠狠催马,马嘶和着狼啸,凄异凛冽。
面对悍不畏死的冲锋,叶英划地一拦,百千柄长剑腾起,陈列阵前。
“且退!”他们这一遭留下了至少两千敌军,且扛过这一阵反扑,敌人自然退却休整阵列。
叶英的心剑数目虽多,可敌军也多,冲过阻拦的亦是不少,若平时,身具内力又精研剑术的藏剑弟子想要摆脱他们回到城墙上确是不难。
可今时不同往日,近两日的鏖战,早已神疲力倦,适才叶英以剑意相激,他们才能勉强使出消耗颇大的剑技,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眼见同袍有难,其他各派零散的弟子纷纷下场接应。
叶英正舒了一口气,忽闻裂帛羽声。
——两万骑兵中约有三千弓兵,异族儿郎逐鹿射雕,皆是弓马娴熟,此时三轮齐射,当得万箭齐发。
这番箭雨将战机把握的极准,叶英心下一沉,当机立断,沉肩掖肘立正阳于地, 内力向上反冲,送身腾空。
藏剑大轻功——百转千回。
明黄色巨剑虚影横空,叶英却不似藏剑弟子腾越,只稳稳借着虚剑之影立于半空。
忽有剑鸣起,澈如流水,婉若莺鸣,叶英横焰归于身前。
天下五剑皆出藏剑,而其中三振却皆出自叶英亲手,没道理碎星残雪流风锋芒毕露于天下,焰归却是凡铁无名。
“剑意——冬。”
朔风怒雪呼啸着迎向铺天箭雨,明明空无一物,却乍起金戈之声,三轮箭雨顿失力道,空坠于地不能伤人分毫。
如此威势,堪称神迹。
叶英听闻众人大都安全返回城墙,心下终是安稳,内力引了正阳回来正待返回城墙,却忽而心间一冷,警兆顿生。
“嗡——”弓弦振荡之声,分明只有一声,却比先前千人箭阵更令人胆寒。
羽声破空,携慷慨风雷之势,直奔叶英。
射雕者,众人不约而同的这样想到,草原上的嗜血箭芒,不修内力不求招数,尽毕生之功于一道,弓弦所控,箭矢所达,例无虚发。
叶英本当躲得过去,是的,本当,如果他未经彻夜鏖战,未激弟子剑意,未驭正阳以心剑护池众人,未展剑域截落箭雨——未有这一切的一切损耗心神,纵使是再来十个射雕者,纵使这一箭的精气神再完满,也决然没有喋血之能!
可万般皆是如果,而世间事本没有如果。
那一箭,破了剑芒罡气,透过轻甲软绸,贯穿血肉肌骨,仍去势不减,钉于睢阳匾上。
射雕者惯于穿睛贯脑,一击毙命而不损躯体,无论人兽一视同仁,而今他却取心脏而去——他没有信心,是以只能求稳。
叶英沉声一笑,对自己的箭失去了信心,纵然他而今将死,这名射雕者也再难挽弓了罢。
后来江湖人传道,那一日的睢阳关前,剑影起风暴,鲜血沃银杏。
而藏剑山庄那位惊才绝艳的大庄主,心剑叶英,却消踪匿迹,生死皆不明。
蠢作天心我有故人抱剑去,斩尽春风未肯归。呜呜呜大庄主走好,我们下章就穿——
叶英【叹气】你高数挂就挂了,何必折腾叶某。
宁风致【思索】大概是心里不舒服,要发泄一下?小姑娘嘛,总是会无理取闹的。
蠢作天心求评论cos啊,有没有小可爱在看我的书吱一声冒个泡啊呜呜呜,见天的收藏再涨愣是无人说话——话本还给小透明作者买僵尸粉这么贴心的吗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