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腐的脸

“傲雪！你的脸…”钟无艳失声大叫，水袖颤抖着升起，却怎么也抚不上对方的脸。

“你怎么了？无艳师姐。”傲雪微微勾起嘴角，隐约感到疼痛，不过也没太在意。刚才她急匆匆拉着钟无艳来找师父，可瞳瞳的贴身弟子却说他和宿雪出去了。没办法，只好在房间里等待。

‘这可是师父的房间啊！！！’傲雪痴恋的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脸上才淡去的梅花胎记，正延着之前的纹路烙印入骨。直到钟无艳看向她，然后失惊大叫。

“啊！我的脸！我的脸…”铜镜被摔落在地打破了。

破镜上的裂纹仿佛移到了傲雪脸上，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着。深红的线条有力的爬着，每一步都像钝刀享受着切肉的快感。鲜血争先恐后的溢出，最后在右眼的眼尾停下。

顿时，被胎记所覆的右半张脸，鲜血所过之地全都开始尸腐。恶心的气味瞬时布满整个房间，在腐烂的气息中夹杂着淡淡的梅花香。两种相对极端的气味巧妙的结合在一起，实在是难以形容。

傲雪痛得想哭，可右眼却干得连血都挤不出来。

她挣扎着抬起头，在钟无艳惊慌失措的眼神里看见了现在的自己。

没有胎记的左脸在如同千年干尸的右脸的衬托下显得实在可以祸国殃民。

“该怎么办？！安慰她吗？”钟无艳克制住自己害怕得发抖的身体，尝试着抱住傲雪。这半张脸，比她当初被火灼烧的情况更加恐怖。她想抱住安慰傲雪，不能让傲雪像她当初一样。但是，她做不到。眼前这个丑陋的怪物，真的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傲雪吗？

寒风吹过钟无艳停在半空的水袖，也吹倒了傲雪心中最后一根稻草。她干裂的右半唇因为张大破裂，却在丰润的左半唇流出血来，甜哑的声音隐隐呜咽。傲雪暴躁的抓下长发盖住右半张脸，然后与前来找她的青松撞个满怀，狼狈的爬起跑出殿内。只留下内心复杂的钟无艳和一脸茫然的青松。

“无艳姐，傲雪那是怎么了？急匆匆的就跑出去了。”青松俊俏的细眉不经拧成一团，‘傲雪那是不想看见他吗？’自责的低下了头。

“你还认得她是傲雪？！”钟无艳更加疑惑了，“你…没有看见她的脸？”

“没有啊。不过傲雪腰间那玉带可是我亲手做的，一针一线花了我好半个月，全猫土绝对找不到第二个。想认出傲雪可容易了。”什么嘛？难不成告诉钟无艳他已经完全熟悉傲雪了，隔老远就能感受到了。开玩笑，这可是他的秘密，连傲雪都不知道。他是猫，又不是传说中的狗。这么说只会被当成变态好吗！

钟无艳倒是没有怀疑青松话的真假继续说道：“你没有看到?那就好。你回去吧，傲雪估计马上就回来了。”

“好嘞，无艳姐。”

送走了青松，钟无艳绷紧的身体一下子松了下来，摊坐在地上。“傲雪那是怎么了，她也没有…等等！”钟无艳脑里浮过西月给傲雪去胎记的丹药。不对啊，西月没理由害傲雪啊。而且傲雪腐烂的右脸里还有肉眼难以察觉的韵力残留。西月是只普通猫对吧。……对吗？

“傲雪姑娘，你的脸，我有办法。”

傲雪和身前人撞个满怀，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却说话了。

“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