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酒吧的气氛已经被炒到沸点，尖叫声此起彼伏，音乐感染得纪言珩的情绪都有些跳脱。
舞池中央是个连发丝儿都透露着帅气的男人，动作利落，舞蹈撩人。不巧的是，纪言珩这一行人，都认识他。
纪言珩“黄明昊？”
纪言珩觉得科幻。黄明昊小她两届，是整个学校都赫赫有名的大学霸，从初中开始便高居他们C中榜首，后来她虽然出国但对他的世纪也略有耳闻，一路如同开挂，最终登入了中国的顶级学府。但当时的他乖巧可人，可以用一个“呆萌”来形容，实在是无法与眼前这个把一支舞蹈跳得如此……诱人的男人扯上关系。
迟稚渝有点惊讶。
迟稚渝“言珩你忘啦？当年元旦晚会上的表演，你还说他舞跳的好想撩呢！”
纪言珩眨眨眼，高三那年的元旦晚会，好像确实是有黄明昊的solo舞蹈秀，当年俊俏的小学弟不过高一，却俘获了整个C中女生的芳心。
说起来，也就是那次元旦晚会，她才和范丞丞走到一起。
想到范丞丞，她微微垂下眼睫，手指扣着桌子的边缘，脑海里都是那个已然二十几岁却仍旧翩翩的少年离去的背影。
迟稚渝如何看不懂她，倒也没再说话，反倒帮她挡了不少的酒。
C中曾经广为流传的一句话是：有黄明昊的地方，就一定有洛颜初。
一分钟后，迟稚渝意识到，这句话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他们的局人不多，洛颜初拎着杯子过来的时候，在白书知身边蹭蹭就坐下了。当年C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洛小姐如今出落得越发漂亮，现今也是一方酒吧的老板了，唯独眼里那点戾气，除却遇到黄明昊，从未加以任何收敛。
“刚刚就看见你们了，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她像是刚刚看见纪言珩，微微挑了挑眉，“哟，我们纪大小姐终于舍得从英国回来了？”
这种讽刺，听不出来是傻子。
纪言珩抬起头。
纪言珩“要是知道这里还有你在的话，兴许我就不回来了。”
对于纪小姐来说，失意可以有，牙尖嘴利不能输。
“噗，”洛颜初轻笑，“这里不仅有我，还有范丞丞呢。”
“有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孩儿，连到国外修学的机会都可以放弃，可是女孩儿呢，却可以收下他妈妈的钱，一走就是六年。”
她的眸子里有怒意也有火气，直勾勾地盯着已经脸色苍白的人：
“纪言珩，你不该有脸回来。”
纪言珩忘了，如果落到有关范丞丞的问题的话，输掉的，就总是她。
桌子上掀起众人都心知肚明的沉默，只剩下洛颜初和白书知，对她不带丝毫遮掩的愤恨。
碰巧她的手机响起，她站起身，几乎是从这里落荒而逃。
纪言珩“喂，衣衣？”
安琉衣是她在英国最早的同学，两年前已经读完书回到了中国，现在是一名小有名气的作家，事业还算成功。
“言珩你已经回国啦？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好的，你要讲故事给我听作为我新作的素材吗？”
纪言珩笑笑。
纪言珩“啊——记得记得，明天见吧，稍后我把我的地址发给你。”
“好嘞，谢谢你哈。”
卫生间里碰巧没人，挂断电话她看向镜子里。这六年在英国她养成了很好的习惯——
就算疼到心里去，她也可以笑得出来，也可以不掉一滴眼泪。
因为六年过去，再没有少年会吻她的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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