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说热不热,说冷不冷。
漫步在校园里,看着情侣成双成对,连猫都在和对象谈情说爱,我内心翻上一阵苦涩。
我在这翻来覆去的情绪里,想到了他。
这段故事还得追溯至我五年级的那个早晨。
那天雪下得很大,罩了一地厚厚的雪,像堆积的羽绒。早读时我发了会儿呆,随意偏头向右看,正巧对上那一幕。
逆光里,他笑得灿烂。
我对上的不仅是一抹灿烂的笑,还是一个烧得无比炽热的太阳,足以盖过三冬寒凉,换来灼灼春光。
在往后百余次的回忆里,我细细揣摩过。
他当时或许是没笑;或许是笑了,却并不是对我。
六年级上学期,我和他做了同桌。
分座位时我就有隐隐的预感,预感成真时我尽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面上波澜不惊。
差点忘了补充,他因为个子高皮肤白,长得还不错,成绩又好,小学时就被一众女生爱慕,其中不乏我两个朋友。
林昕苒和陆稚妍。
林昕苒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身形高大,不是娇俏弱小的类型;陆稚妍却生得漂亮可爱,有着很好的异性缘。
听说我和范喻哲同桌这件事,我观察到她们的神情不大对劲。
其实范喻哲表面高冷生人勿近,私下里却沙雕地不得了。
我哼哧哼哧地写作业,他却早早写完后悠哉悠哉地捧着本奥数书看,还不忘嘲讽我几句。
他说:“童沅你知道吗。”
我:“?”
“学习是你唯一的出路。”
“滚!”
他认真的神色让我差点信了他的鬼话,不过我的拳头并没有放过他。
后来《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流行起来,我买了原著,大家借着看。
灼灼桃花十里,故事美得不得了。
于是生出了作诗的兴致。
我俩一拍即合。
我摊开本子推给他。
他写:
那些年
被翻红浪
风流已成过往。
我联:
那些年
缺月何妨
落花整我行装。
他说我对的不行,没那味道。
我气不过,刚想骂,他又推来那本奥数书,叫我看一道题。
那大概是道解密的题,不过是列了张表,把数字和字母对应起来。
他让我猜她喜欢的女生的名字缩写。
不是“LXR”,不是“LZY”。
当然,更不是“TY”。
我没说话,心底却是说不上来的苦涩。
再后来,语文老师嫌我俩话太多,硬生生调开了座位。
从此,我在最后一排,他在第一排。
范喻哲是天才,老师极其重视。而我,不过是个生性顽皮的小孩,风风火火地没半点女孩样。
毕业后,我们基本没了交集。
他进了提前班,我上了市重点的普通班,幸好地理位置上,和他尚在同一所学校。
然后他提前一年升入市重点高中,我中考完又进了这所高中。
好像我一直都在追随他的步伐,虽然从未跟上,但也未曾掉队。
于我而言,他就是一弯冷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永远触摸不到。
因为他只把月光洒给他想洒给的人。
那是我得不到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