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

蓝曦臣一直都知道蓝瑾瑜，一个清冷的像月一样的姑娘。

他得承认，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因为那副清冷出尘的相貌。凭窗而望，目中清愁的模样，太过惊艳，那是他第一次清晰的认知到美貌也可以成为杀器。

下一秒，她看到了自己，直起身子，嗓音清冷的像是融化的雪，干净又冷。

“见过家主。”

他目光下垂不敢看她，只一如面对所有人时扬起一抹客气且温柔的笑。

她很快走了，他立在原地，指尖流连在裂冰上，光照在脸上，他平复心中划过的涟漪。

再见是在练剑台，行云流水，身姿优雅，是他没见过的剑招。他在远处默默看了一会儿，悄悄离开。

后来，凡有她出现的地方，他总会不经意的瞧上两眼，又在忘机和叔父注意前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

他知道这样不对不好，可下一次仍一言不发的望向她。

他见过她在月下舞剑迎风飘扬的裙角。

看过她抹额没戴好趁人不注意偷偷整理的挑眉姿态。

偷听过她哼些从未听过的小曲。

也知道她性子并不是想象中那样清冷，会在没人的地方偷看各种各样的话本子，时而哭得撕心裂肺，时而笑得不能自己。

蓝曦臣……他的目光渐渐离不开她了。

她的一举一动都抓挠着他的心，牵动着他的心绪。

他就这样像个偷窥者，默默在她身后便是一年多。

直到她身边的女修笑着向她提起那些男修……云深不知处倾慕她的人不在少数。他呼吸凝滞，突然想到他的姑娘也快及笄之年了，及笄啊……

夜猎是偶然，也是个机会。他知道他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不想让机会变成逼迫，所以他在设计之余也调走了其他弟子。

哪有什么发冠勾抹额的意外，不过是一个卑劣之人的手段。

他蓝曦臣害怕了。

只要一想到她未来会与别人谈笑风生，与旁人亲近，那干净的眸子里会住进一个人，蓝曦臣的心就如烈火焚烧，难以平复。

他光是想想便没办法忍受。

当她的抹额垂下飘在他脸边时，他心终于沉下来，是对所作所为的鄙夷，也是心安落地的轻松。

“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

他激动欢喜，话已出口，可响在耳边的，是她小心翼翼的，“家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停下，她当然不是故意的，故意的那个人是他蓝曦臣啊。

她的话叫他脑子清醒起来，忽略失落，他本就没指望她会答应。

可眼前人叫他移不开眼，他下意识温柔了嗓音，“瑾瑜，你放心，涣回去便向叔父说明情况，向你提亲。”

她不愿意，目光忽悠，庆幸着身边没人，向他索要抹额，他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将抹额归还，只是指尖轻擦，想着她抹额上多出云纹的样子。

那一定很好看。

他并不想吓到她，也没想过损她名声。所以只装作偶遇，只在不经意间与她触碰，亲近，但不逾矩。

半个月，她怕过，愁过，躲过，甚至是烦过，他只作不见。

蓝家的人在感情上都是疯子。

他不会疯，也不会伤害到她，但……一切都有前提的。

所以啊瑾瑜，千万不要推开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