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那个……你有孩子吗?”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句话很难问出口。
果然,老板娘听到我这样问,所有的恐惧顷刻间化为了悲伤,眼泪宣泄而下:“孩子……原本我也有孩子的!”
“什么意思?阿姨,发生什么事了?”说完又感觉自己的追问太唐突,于是又补充了一句:“阿姨,我不是有意要打探你的私事,只是这些事情我们必须要了解清楚,才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板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理解,于是又哭着讲诉了那段让她刻骨铭心的痛苦回忆。
这位老板娘名叫金秀兰,和她丈夫金胜广是同姓,并且在老家还是同村。
十六年前,他们还在双方父母的操持下结了婚,那时他们还没有来南城开饭店。
他们结婚后八年,金秀兰才怀上第一个孩子,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怀孕九个月的时候,金胜广带着金秀兰在街上吃了烤羊肉。
回到家后,金秀兰的婆婆得知这事,顿时就翻了脸,逼着金秀兰去做引产。
理由就是孕妇吃了羊肉,生下来的孩子会得羊癫风。
当我听到这里,我真想飞回去打死她婆婆,她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
九个月的胎儿,随时都有可能出生,她是怎么狠下心让金秀兰去做引产的?
更不可思议的是,金盛广一开始还是护着媳妇孩子的,也不相信他妈.的那套悖论。于是他妈就把这事告诉了村里的三姑六婆,所谓人言可畏,金盛广最后也禁不住他们不停的恐吓和劝告,于是不顾金秀兰的意愿,在她的饮食里下了堕胎药。
差点一尸两命,所幸最后金秀兰抢救了过来。但也因此,金秀兰失去了生育能力,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阿姨,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原来金盛广?”
金秀兰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原谅他又能怎样呢?我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到哪儿都被人嫌弃。原谅金盛广,至少金盛广会因为愧疚,对我好一点。这些年,他对我也确实不错,偶尔小吵小闹,都是他低头认错。只不过孩子,成了我们之间最大的,也是唯一的遗憾。”
反正金秀兰这番话我无法理解,也不敢苟同,但这不是她今天找来思云的主要目的。
听她讲完这些,我心里隐隐升起一种预感,那个突然出现在金秀兰面前的小男孩,会不会就是当年那个被引产的胎儿?
我和司空炎对视了一眼,他露出淡淡一笑仿佛就是在告诉我,他也是这么想的。
“宁心,司先生,你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你们可有办法救救金盛广?我现在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哎………”
司空炎没有表态,只是淡然的盯着我,我尴尬的咳了两声,对金秀兰说道:“阿姨,会看事的不是我。等先生回来,我会把这一切如实转告给他。如果他有办法帮你,我们会联系你的,好吗?”
金秀兰脸上堆满了失落的表情,但又没有别的办法:“这样啊!除了柳先生,你们都不会吗?柳先生要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其实我很想帮她去她家看看,如果真是他们的孩子,那事情倒好解决。
就怕我猜测错误,就这样贸然前去,万一又给柳慕隐捅了篓子,那不是相当于把他往绝路上逼吗?
经过罗晓蕊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什么叫自知之明,没那金刚钻,就别去揽瓷器活。
送走了金秀兰,我又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
“是那个小男孩儿。”司空炎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出来。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司空炎站起身,走到窗户边,并且对我勾了勾手:“宁心,你来看!”
我好奇的走到窗户边,顺着他的目光看了出去,刚好看到金秀兰。
我以为她已经走了,谁知她竟然没走,背对着我们站在铁栏大门前。
再看地上,那个奇怪的重影竟又出现了,重影跟个猴子似的,盘在金秀兰的肩膀上。
“你是说,她肩上那东西,就是那个小男孩?”我问司空炎。
司空炎点了点头。
我又问道:“那个小男孩就是她八年前引产掉的孩子?他找上金秀兰就是为了报仇?”
司空炎再次点了点头:“婴灵的怨气比一般鬼魂都要重,不难看出,这八年来,他从未离开过金秀兰。为的就是等气候一成,便让那些害死他的人偿命。”
“那个婴灵跟了金秀兰八年?”我的妈呀,八年她都没察觉到不正常吗?
“嗯!”
“那你的意思就是,金盛广真的是被他们的孩子给弄死了?”
司空炎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金盛广是否还活着,得等先生回来,去他家看了再说。”
也不知道柳慕隐什么时候回来,他的伤怎么样了?
等他回来,他就可以去帮人看事了吗?
“那个司空炎,你们真的都解决不了这事吗?”
婴灵怨气重是没错,可司空炎好歹是两千年的老僵尸,难道连一个婴灵他都对付不了?
“我们出门看事,一定得是先生授意,先生没有吩咐的事,我们绝不擅作主张。”
听了司空炎说的,严重怀疑他这话是针对我说我的。
看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金秀兰,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突然,金秀兰一种无比诡异的姿势回头,就是她的身子是背对为我们,头却一百八十度向后转了过来。透过玻璃窗,她看了进来,咧开嘴,露出一个阴森恐怖的笑容。
我看到的她的嘴唇动了动,然后又把头转了回去,一步一顿的离开了思云。
刚才那一幕,看得我浑身一震,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叫我们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连我们一起杀。”司空炎的语气里第一次有了不屑:“可笑!”
……
等柳慕隐回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我在学校上课,他就找到了学校。他的气色已经和正常人无异,清冽温润的眸亮如星斗,还有眼底深处隐藏着的落寞。
“柳哥,你的伤没事了吧?”此刻我心情大好,见到他,内心有种无法抑制的欣喜和害羞。
“嗯!”柳慕隐淡雅一笑,很是自然是牵起我的手,漫步在遍地金黄的小道:“已经无碍了,这次的事,我欠墨幽一个大大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