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什么滋味呢?
三天了,距离我把那封告白信叫交给陈易清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
这三天,我仿佛经历了我十几年都没有经历过的情绪。
我期待他的回信,因为我想知道一个答案;
可是我又害怕,害怕那个答案不是我想要的。
紧张和恐惧交织在一起,我甚至都忘记了怎么去呼吸。
可是,时间越长,人越平静。我比谁都清楚,三天没有回信意味着什么。可是我不甘心,三天的坐立不安已经慢慢地转化成了愤怒,我在班级门口徘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理6班的同学,我马上拉住了他,说:“你去问陈易清他到底想怎么样!”
那个同学很懵,说:“什么意思啊默然?”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就没有解释,说:“你就问他想干什么,他能听懂,就说是我问的。”
他带着疑问走了,我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也进了教室。
今天的阳光好刺眼。
整整一节课我都在走神,我不知道我该不该逼他,可是我真的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喜欢或者不喜欢,行或者不行,我想知道,又或者,我想给自己一个放弃的理由。
下课了,我没有等到陈易清,却等到了周原。
很明显,周原看到我的时候很犹豫,他拿着我的那封信,是的,就是我给陈易清的表白信,说:“陈易清给你的,你……看看吧。”
一切都很明了了,我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回到座位上,尽量放轻松的打开那封信,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默然:
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我们不属于同一片天空,
听话,别回头。
我的心脏好像停了一秒,短暂的一秒,仿佛要了我的命。
你已经占据了我的生活,你让我怎么好好过?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现在你告诉我我们不属于同一个天空?
我回不了头了陈易清……
陈子洁看着我半天不说话,过来拍了拍我,我回过神,把信给她看。
陈子洁冷笑了一声,说:“他什么意思啊,连拒绝你都能这么暧昧,真行啊陈易清。”
是啊,真行啊。
人在经历打击的那一瞬间是不会哭的,等到缓过神来的时候才会去流泪。可能你的情绪也没有反应过来吧。
收到信的那一刻我没有哭,我只是一遍一遍的看着那几个字,一遍遍的确认,等到我完完全全的明白我被陈易清拒绝了的时候,我的眼泪才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心脏的位置好像被剜了一刀,好疼,真的好疼。
我受不了了,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我逃了。
我向来是老师眼中的乖学生,逃课这种事情从来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但是我一刻也不想呆在那里,我需要氧气。
九点多的校园非常的安静,从教学楼到操场,一路都有路灯相随,可惜,现在的我讨厌光亮。
我走到操场尽头,那里没有光,我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坐在栏杆旁。那里伸手不见五指,风偶尔会吹的树叶沙沙响,好一个恐怖片的氛围,最终,我还是选择了那里。
回想起三天前,我满心欢喜的想着怎么给陈易清告白,然后一笔一划的写下那封信,就好像一场梦一样。
陈易清:
很多人都说,异性之间没有纯洁的友情。我本来以为,我跟你可以成为知心的朋友,我本来以为我能够把握好那个度,可惜,我失败了。
我喜欢上你了。
你不要被吓到啊,虽然我觉得我已经很明显了,明显到为了掩饰自己,我每次跟你说话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可这确实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哈哈。
我知道,马上要高考了,在这个时候跟你告白是一件不太妥当的事情,但是我觉得如果我不说,我可能就没机会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我感觉你在躲着我,你看我的眼神跟以前也不一样了,所以,我想试试,主动一些,先把我的想法告诉你。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应该很早吧,就突然感觉我的生活里都是你的影子,做什么事都会想到你,见到你就开心,你给我的东西我都好好留着,你说过的话也时不时的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会担心你,会挂念你。
有点肉麻喽。
我只是想跟你表明一下我的心意,也想知道你的想法,就等于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吧。
陈易清,我喜欢你,你呢?
你要回复我啊,我会等着你的回信的。
思绪很快就被拽回来了,好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今晚没有星星,月亮也只是隐隐约约的能看见。偶尔吹来的风让我不禁裹紧了衣服,这才九月份,风怎么这么凉。
该回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惨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整个晚自习许老师竟然没有来。
陈子洁,陶凡还有何楠陪着我回了宿舍,她们一路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在我身边,陈子洁拉着我的手,陶凡挎着我,何楠也跟在旁边。
我笑了,说:“哎你们别这样,我没事的。”
他们三个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点点头,过了一会才开口说话。
陶凡没有了往常的活泼,说:“默然啊,对不起啊,都怪我们怂恿你去告白。”
何楠点点头,说:“我们也没想到陈易清会这样……”
陈子洁拉住他俩,说:“好了,早说了也好,省的整天猜来猜去的,你们先回去吧,交给我。”
陶凡跟何楠点点头,拍了拍我,就回去了。
陈子洁陪我回到了宿舍,我们做到了床上,她拉着我的手,说:“默然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有点勉强的挤出一点笑,说:“没事的。”
陈子洁搂住我,说:“别难过,我之前跟你说,两个人处于暧昧关系的时候,先动心的人是最难过的,你知道吗,当他选择跟你暧昧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不可靠了,他要是足够喜欢你,是不舍得跟你暧昧的。”
陈子洁说了好多,我都听进去了,但只有一句话一直在我脑子里回响:
他如果足够喜欢你,是不舍的跟你暧昧的。
是啊,如果喜欢,又怎么会不告诉你呢?
我早该想到的。
晚上熄灯之后,大家都躺下了,我跟陈子洁头对着头,她问我:“对了默然,你今晚去哪了?”
我睁着眼睛,丝毫没有困意,说:“操场那片草丛。”
“有灯吗?”
“没有。”
陈子洁停顿了一会儿,说:“那你不害怕吗?”
我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来话。
过了好久我才找回我的声音,说:“害怕。”
紧接着,我听见我的眼泪砸到了我的枕头上。
“最怕朋友突然地关心。”
我好像能理解这句歌词了。
陈子洁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说:“睡吧,睡着了就好了。”
但愿吧,睡着了就好了。
临睡前,我收到了周原的短信,他说:“不值得的,好好休息。”
我知道这是周原发的,因为陈易清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联系我,我有点奇怪,回了一句:“什么意思?”
过了大概三分钟,周原才回复我说:“别问了,睡吧”
算了,我也没心情问了。
闭上眼睛,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