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1

我和暗恋很久的学姐结婚了。

我学的摄影，考了个很不错的大学。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高中暗恋的学姐在隔壁大学。

我总是借着各种理由和机会去他们学院，以至于相机里存了很多别校的风景照。大概是心里存着那么点隐秘的期待，反而总是遇不到想见的人。

唯一一次见到她时，我佯装低头检查照片不敢看她，生怕被看出些什么。

可她径直走来，只问我要不要和她结婚。

这太荒唐了。

可我信了。

或许是难言之隐，但为什么不能是我爱的那几年不是单向奔赴呢？

那天阳光太刺眼，我们互相加了联系方式。

后来我们互相见了家长，索性双方的父母都满意彼此。只是那天陪她回家时她父母的表情让我记忆尤深。

她父母见到她时是惊喜的，紧接着流露出为难纠结的情绪。当他们听到我们准备结婚时，他们并不是喜悦，而是我无法言喻的复杂，像是重担落下的轻松。

后来我们开始恋爱了，至少我想是的。

我们像别的情侣一样约会，陪她逛街，一起看电影。甚至我带她见了我的朋友。

我们在饭店聚餐，她坐在我旁边。身边的朋友都在起哄，说老四终于终成眷属了，她只笑不言语，只是喝酒喝的很猛，而我看着她突然冒出些怀疑又只好一直照顾她生怕她喝吐。

真的吗？终成眷属？她真的爱我吗？

这样的想法把我从这几个月的沉迷中拉回了现实，越来越清晰。

晚上的聚餐都喝醉了，我们叫了代驾。

把几个朋友都送进他们家人的车上后我们靠在车旁等着代驾来。我侧头看她，她只是仰头看漫天星辰。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沉默到代驾来到，可她却喃喃出声。

“陈泽，你怎么从没问过我为什么？”

我心下一颤，不敢出声，好像不回答她的问题我们就仍然和往常一样。

可我听到她说话，说出我藏在心里的不安。

“我有爱人的，在你之前。从小玩到大，别人都夸金童玉女，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他去世了，车祸。肇事司机潜逃了，前段时间刚找到他。可什么也来不及了，我当时在外地比赛，再没来得及看他。”

“我骗了你，你怎么不生气？”

她闭上眼，明明喝的一塌糊涂，偏偏每句话都刺向我最痛的地方。

我没有生气，只是全身被置在寒潭一般，骨头泛着冷，怎么都暖不过来。

代驾到了，是个看起来很阳光的青年，一笑露出虎牙，可爱的紧。

我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全程和代驾聊天，其实困得要死，也不知道是怕那小孩睡着还是担心自己失控。

到了她家，我只是替她脱了鞋袜，擦了擦手和脸上。然后看着她发呆。

喜欢她，甚至很爱她。只是很肤浅的，高中新生开学典礼的时候她的发言，只是第一眼就觉得心动。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再后来她给我的暗恋画上句号，又给我的心动加了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