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铃声响起，住在学校两边的人们就知道是该做晚饭的时候了，三三两两的人群聚集在一起说笑。
天边的晚霞残留着阳光的一丝余温，穿着校服的学生融入了车流中。
一位女孩脚步飞快穿梭在寂静的巷子里，她的目光自信阳光，眼神期盼着家的方向。
一阵响声在老旧的餐馆里传出，红色的血液夹杂着白色的泡沫流淌在地上，紧接着是老板不算严厉的责怪声。
小牵啊，我的店不是很忙，你可以不用这么快的！
女孩停下脚步，她的目光落在正在帮老板洗碗的青年身上，一眼就看见了少年流出的鲜血。
她的脚步不再迟疑，转身飞快的往家的方向狂奔，脑中全是那个少年的背影。
当她回到家毫不意外的看到她的妈妈坐在破旧的沙发上，腿上放着一条白色还未完工的裙子。
她知道那是一条白色手工定制的礼服裙，很适合参加聚会时穿。而她妈妈又在为那个不知姓名和样子的亲人制作衣服了。
这在她长大的十几年中，每年都会有一件衣服被寄出去，自己有的所有新衣服，那个人都会比自己的更好。
她也曾抱怨过妈妈这样做不公平，但妈妈总会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她，虽然不说话，看她的眼神除了慈爱还有种隐藏的寒意。
妈妈，我回来了，今天我又看到他了，不过他今天好像受伤了。
方素毅抬头看到方若琴时，语气平淡：你又想给他带东西吗？
对，他太可怜了，所以我想尽可能的帮他！
方若琴抬头与妈妈对视，眼神倔强。
好……只是你今天去学校没被人欺负吧？
没有！方若琴脑海中想到一个女孩的脸，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下。
只可惜她妈妈又低下头忙着自己的事情了，根本没有看到女儿的不对静。
方若琴熟练的走到厨房开始做饭，但碍于资金不宽裕，所以她只做了一道荤菜。
母女相顾无言，沉默的吃起饭来。
第二天是周末，所以方若琴一大早和妈妈准备好蔬菜和她一起出摊卖菜，只是在经过那家破旧的餐馆时脚步慢了下来。
可并没有看到那个男孩，就连摆摊的时候心情都不是多好。
旁边是妈妈在跟客人谈论价钱的声音，她只是沉默的给客人打包蔬菜。
偶尔也会有几道隐秘而恶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总能很快反应过来。
天色接近半碗，小摊上的菜卖了大半，她才告诉妈妈，准备离开去经常去的小型图书馆看书。
走到图书馆推开门，风铃的响声打破了图书馆的寂静，不过并没有人在意。
她熟练拿到自己想看的书走到习惯坐下的位置，这时才发现她的座位旁边已经有人了。
余诉牵，你今天怎么没去餐馆打工？
我等了你很久都没看到你人！
他抬头看她，眼神无措而惊慌：我今天没有去打工，所以只能来这里看书了。
说话的时候胳膊离开了桌面，伤口触碰带来的刺痛，红色的血液染红了纱布，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方若琴看到染红的纱布，刚想询问，意识到这里是图书馆只能将要说的话吞下。
掏出随身携带的酒精棉签，还有纱布，为他的伤口重新包扎。
余诉牵只是伸出手静静看着她不说话，虽然没有阳光的照射，但他就是知道她的眼中充满了责怪与关心。
但一想到学校里的那些人，他的手心下意识握紧，指甲深深掐入肉里，即使渗出鲜血也感受不到疼痛，只是下意识将手掌藏到后背-
你是不是又被上官晋似欺负了？她对你做了什么？
余诉牵脸上挂上笑容，掩盖着眼里的铭感与自卑，话语温柔：我没事，今天老板说我手臂受伤了干活不太方便，所以才特意给我放假一天。
我可以好好休息了。
你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那个女孩家里很有钱，我总有种感觉，你很快就要离开我了！
没事了，我不会离开你，因为我被你需要着，所以我不会离开。
刚好卖完菜回来的方素毅本来想来图书馆接女儿回家，可在门外就看到他们坐在一起看书的身影。
她的心情复杂难言，还有着一点酸涩。
若琴，该回家了！
她在门外叫着女儿的名字，不想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样子，更不想走进去。
不一会她就推门走了出来，拉着方素毅的手回家，而图书馆里此刻只剩下三两个人还在看书。
……
周一早上，方若琴一走到学校，就看到班级内传来的喧哗声，而自己的桌子被白色的修正带涂满了，一只椅子腿上的螺丝也不见了。
她刚走进自己的座位，还没坐下来耳边就听到了嘲讽声。
就你这样的人，学习中等，每天还要去图书馆偶遇余诉牵同学，恶心谁了！
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假装努力，是假清高啊？
凭什么你能认识余同学？他还跟你说话！
方若琴的目光搜索这声音的来源，可面前走过来的女生比她高半个头，在她刚放下书包的时候，一下抓住她的头发。
头皮被拉的很痛，脸被迫抬起，脸颊被删了一巴掌，清脆的耳光声让吵闹的班级寂静了几秒。
胆小的人已经扭过头去，不忍心看接下来的暴行，而大多数人只是冷漠旁观，没有一人出声制止。
指甲将她的胳膊抓的鲜血淋漓，头发也被耳光打的凌乱散开，隔着衣服的身体被掐出了青紫的印子。
一到目光打量着她，带着恶意与嘲笑。
方若琴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做的，明面上是女混混带头打她，私下里是上官晋似怂恿的。
而这一切的原因仅仅只是她和余诉牵走的太近了，让上官晋似看到了，因此无形的针对就开始了。
那些人只需要殴打，虐待她就能在上官晋似手中拿到钱，因此霸凌开始了。
方若琴，你没事吧？
上官晋似从中间的座位离开，走到她面前，语气关心的询问。
唉，你怎么了？脸都是五指印啊！
上官晋似抬手摸着她的脸，露出嘲笑，在她的耳边低语：你为什么不离开他？只要你们不再往来我就可以让那些人不再欺负你！
上官晋似的话让她瞳孔颤动，抿唇不语，是无声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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