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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暗香绕

  岑潇从未想过,他能加上陆潇的联系方式。在那些不为人知的岁月里,这样一件简单不过的事,让他妄想了好久。

  陆潇选的地方是一家名叫百变排骨的饭店,他们家的排骨是店里特色招牌。岑潇掐着点到的地儿,到时陆潇已经在了。岑潇寻着人过去坐下。

  “久等了,抱歉。”

  陆潇也是刚到不久,自然不能承了这句抱歉,“我也是刚到的,说这话可就是见外了。”

  岑潇微微愣住,随后粲然一笑,“点菜了吗?”

  “等你一起。”说完陆潇叫了服务员。

  “听说他们家的排骨不错。”岑潇说。

  “嗯。要多来几份吗?”

  “行。”

  两人最终点了粉蒸排骨,糖醋排骨,玉米炖排骨,红烧排骨,外加三份小菜,一份鱼头汤。

  等到菜都上桌之后,陆潇先为岑潇盛了碗鱼头汤,“饭前先喝碗汤,对身体好。”

  岑潇先是觉得受宠若惊,随后失笑道:“我看是陆总习惯饭前先喝一碗汤吧。”

  在岑潇的记忆里,陆潇总是习惯饭前先喝一碗汤,最喜欢的食物就是排骨。而且岑潇还知道他一个奇怪的挑食毛病,任何切成丁状的食物他都不吃。

  “还真被你说中了,饭前一碗汤确实是我的习惯。”陆潇边说边也给自己盛了鱼汤,右手端着碗到嘴边就“咕嘟咕嘟”几口喝完了。

  岑潇听着汤汁滑过喉咙的声音抬眼,视线停留在那上下滚动的喉结上。端着碗的手刚有下垂动作,岑潇心上一惊,慌不择路的移开了视线。

  “我看电视剧里面的总裁吃饭都是一派优雅,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了。”岑潇玩笑的说,想找些话来缓和自己紧张的神经。

  吃完饭的功夫,外面就急急的变了天。乌云一层层的压向城市上空,好似要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这座城市拢入黑暗里。

  一道闪电从厚重的云层里闪出,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豆大的雨珠快节奏的砸向地面,一场倾盆的大雨将路上的行人打得措手不及。

  陆潇和岑潇走出店门,雨势依旧没有减小。陆潇脱下外套顶在头顶,奔跑着去车里拿了雨伞回来。

  岑潇等在那里,望着这场雨。

  陆潇在岑潇面前撑开伞,“走吧,我送你回去。”

  岑潇钻入伞底,两人肩并肩在雨中前行。时间恍惚的像是又回到了那一年的夏天。

  那一天的雨也和今天的一样,急急忙忙的,像是要困住什么人。

  岑潇望着在教学楼前的少年,捏紧了手中的雨伞。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岑潇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

  “同学,回宿舍吗?”

  少年淡淡的“嗯”了一声。

  岑潇撑开伞,“一起吧!我顺道。”

  耳边传来一声“谢谢”,岑潇的心兵荒马乱的,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一把伞,罩住两个人。伞下的世界很安静,安静到只有雨水击打伞面的声音和身旁的少年清浅的呼吸声,一条路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岑潇以为,他至少会记得他,可是现在看来,他还是没能记住他。

  雨势太大,一把伞不能完全遮住两个人,所以两人靠伞边缘的肩膀都被雨打湿了。上了车,陆潇后仰身体,伸长胳臂从后座拿了毛巾递给岑潇。

  “先擦擦,你半边肩膀都湿了。”

  岑潇不客气的接过,先擦了擦手,眼睛看向陆潇同样湿了一半的肩膀,”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陆潇顺着岑潇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被雨淋湿的肩膀,”今天这雨真他/妈的大。“

  岑潇擦完了把毛巾递给陆潇,示意他压擦擦。陆潇接过随便擦了下就扔了毛巾启动车子,驱车离开。

  到一处红灯时,岑潇的手机响了。岑潇掏出手机看了来电显示,屏幕上赫然出现两个字“老妈”。

  岑潇预感不妙,滑动屏幕按下接听。

  “喂,妈。”

  听筒里传出岑妈妈的声音,“阿潇,端午回来吗?”

  岑潇本能的想找借口,“妈,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的岑妈妈知道他又要找借口,于是忙说,“端午回来陪陪我和你爸爸啦!你放心,我们这次不给你介绍相亲对象了,也不强迫你去相亲了。我们……就是想你了。”

  岑潇想,天底下恐怕没有那一个人能抵得过一句“想你了”,这真的是一句软人心肠的话。

  “好,我知道了,端午回去。”

  得到承诺的岑妈妈像是拿到了糖的孩子,愉悦的声音穿透手机,落在静谧车厢的每个角落。

  “那你吃饭了没?我给你说,再忙都得急着要吃饭的,不能老是饿肚子工作,身体会饿坏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在外面呢!等回家了再给你打回去,挂了啊!”

  “嗯嗯,那你先忙啊,我挂了。”

  嘟声后,电话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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