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合强作微笑,支撑着走到了电梯厅。
费力的撕碎了那张一千万的支票,伸手
去按电梯, 却觉得胸口有一股热流涌了
上来,一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林歌追
上她时,只见她靠在墙 上已昏了过去。
地上,是支票的碎屑;眼角有未干的泪
痕;嘴边挂着血迹;墙上,是一片触 目惊
心的鲜血。又是中心医院,又是青青主
刀,可这次,柏合连脉搏都没有了,甚至
找不到血管。杨雪 与柏山、林歌、林
建、还有松榆,连松子鹤与夫人也来了,
等在急救室外。他们不明白何以 柏合
喝了点酒会成这样。杨雪一直对自己
说:没事的,这次肯定跟上次一样,我的
女儿会没 事的,会好起来的。青青只进
去了十分钟就出来了。她摘下口罩,强
忍泪水,用小的几乎只能自己听见的声
音说:“她不行了,想见你们。”青青此
时才明白,柏合去参加婚宴,其实已一心
求死。她不 会不知道自己不能饮酒,别
人不明白后果,她应该清楚。杨雪与柏
山第一个冲了进去。柏合 已摘下氧气
罩,拨掉了输液管,看到父母进来,她握
住父母的手说:“爸爸、妈妈,女儿不
孝,要先走了。这二十几年,女儿带给你
们太多的担忧与痛苦。你们不要难过,
女儿在天堂, 会保佑你们的。”说完就
闭上双眼,不再看他们。任杨雪呼天喊
地的叫她,她也不理。柏山 见此情景,
知道她对他们已无话可说,就强行把杨
雪拖离床边。林歌来到柏合面前,柏合
又 睁开眼睛,已气若游丝:“对不起,林
歌。你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如果你得
不到幸福,我 会下地狱的。不必为我难
过,其实,死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解
脱。”“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柏合,
是我不好,我没能拦住丹丹,是我害死了
你啊。”林歌,这个堂堂的七尺男儿,竟
几 乎哭得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