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卷.叁章

“阿书，去拿个掸子来，娘把灯笼上的雪扫了。”秦夫人架着板着秦书。小小的秦书端着比他人高的掸子，吃力地递给了秦夫人。

“果然，还是不太适应小孩子的身体啊…”秦书蹲在雪地上，惆怅不已。这已是他在这里过的第九年，再不久，便是除タ了。秦府上下都萦绕着过年的愉悦氛围，整日忙活着置备年货，年仅九岁的小少爷也无法幸免，帮着清理积雪，迎接新年。

刚下朝的丞相大人看着蹲在门边发呆的小儿子，无奈地摇摇头，走上前宠溺地操了揉秦书的脑袋。“父，父亲。”秦书忙不迭站起来，请了个安。“来，坐。”秦老爷拉着秦书又坐在了门边“今日早朝，皇上下旨为太子殿下寻一位伴读，爹爹以为阿书你天资聪慧，定能胜任其职，阿书你如何看?”

秦书懂了，这是要让他去给太子当伴读。也罢，到了宮中，拉拢一些人脉，说不准能有楚诸衡的消息。

“既然爹爹开口了，”秦书应着“阿书自然不会推辞的。”

翌日早晨，小太子带着侍女在御花园捉迷藏。楚诸衡躲在假山的洞里，愤恨地攥着拳头。想他堂堂聆天尊者，竟然跟一群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玩捉迷藏，简直世风日下!可只有这样才避得过群人的监视，好说能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楚诸衡趁着没人，偷偷溜远了，在一片竹林中躲着。

秦书一大早被秦老爷带进了，他本该在议事馆前候着，却因好奇心驱使，在这宫里到处观赏，不知不觉转到了御花园。

“稀奇，这寒冬腊月，还有这么大一片竹林。”秦书全然不顾寻不到回路的风险，走了进去。竹林里一片绿意，与外面的皑皑白色隔绝开来。秦书惬意地迈着步子，全然忘我，不知角落里有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像，太像了，除了稚嫩些

无论眉目，抑是姿态，甚至于笑起来唇边浅浅的梨涡都与他别

无二致。楚诸衡跟了一路，几乎确定了眼前人就是秦书。终于被他找着了，他想，这次，一定不能放手。

然而太子殿下十分忧虑，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开场与奶娃娃模样的梵竹仙君相认。于是殿下又踌躇着跟了一路，直到撞上了什么，楚诸衡烦躁地低下头，却发现一双锃亮的眸子正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你跟了我一路，”秦书说“你到底想做什么?”楚诸衡顿时慌乱了起来，支支吾吾讲不出个所以然来。“等等，你不要动，”面前奶凶奶凶的娃娃又发话了“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太子殿下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难道秦书恢复记忆了?

正在殿下自我凌乱时，又听眼前人悠悠来了一句:“诸衡?”殿下此刻内心是狂喜的，等了近百世，上万年，本以为再也无法相认，却被送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即使高兴地快疯了，楚诸衡表面上还是保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操了揉眼前人的头发“阿书，万年了

“你等我万年了吗?”秦书嚼着侍女送来的糕点，不那么急切地问楚诸衡。侍女们与太子殿下玩捉迷藏，却把殿下玩丟了，差点被杖责问罪，幸好被宫里的小太监寻回，还顺便附带了一只迷路的秦家小少爷。

侍女端来点心和热茶，为两个小奶娃压压惊。饿到快晕厥的秦小少爷也没有客气，从头吃到尾，时不时问楚诸衡几个不轻不重的问题。殿下表示自己在秦书心中还没有食物重要，这令他十分心。可于秦书在他心中ー等一的重要，所以便大发慈悲地原谅了秦小少爷，并获得了秦小少爷的一口吧唧

“诸衡，原来你还是太子啊!”秦书得知了楚诸衡的身份，惊讶道。“嗯，是啊，阿书你来当我的伴读吧，这样我们可以日日见面”太子殿下边剥着橘子皮边应着，语气里隐隐约约传出一丝期待。

“可我已经是了啊。”秦书眨着他无辜的眼，睫毛忽闪忽闪，拍进了殿下心里。楚诸衡把秦书揽入怀中，紧紧扣着“阿书，你真好。”这一万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他找到了，也抓住了。

秦书作为太子殿下伴读的事情很快敲定下来，又在殿下不顾几万年的老脸软磨硬泡之下，秦书住进了太子寝宮，美其名曰:陪读。

秦书在大楚的第九个年，是在皇里过的，与楚诸衡一起，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里的年味也很浓，大摆了筵席，秦书最喜里面的糯米团子，侍女说这意味着团团圆圆，秦书悄悄在桌子下握住了楚诸衡的手，两只白嫩的小手疊在一起，他们知道，这一刻，他们才是真正的团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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