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已过良久,张敞渐渐淡忘,直到那日姨母带表妹来访,与几个小孩子一同玩闹时,不慎从高处跌落,虽无大碍,却在胳膊上留下一片擦伤,姨母看的直哭,张敞母亲劝慰道,擦伤并不严重,应该不会留下疤痕。顿了顿又说,也幸亏不是伤在了脸上,不然以后可咋样嫁人呢。
闻言,张敞狠狠一顿,想起那日曾被自己误伤的姑娘,也不知她脸上是否留下疤痕,又是否会影响她嫁人呢?唉,只是,自己早已不见得那条巷子在何处,只隐约记得你姑娘叫凝依,又该如何寻找呢……
又过几年,小张敞已至束发,长得一表人才,又年纪轻轻便入朝为官,不知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前来张府提亲的媒婆也是一个又一个接踵而至,差点踏破门槛。只是,小张大人好似一个也不满意,媒婆也全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那日,又一媒婆至张府,要为大人说亲,然而任由媒婆说的天花乱坠,那家小姐如何端庄持重,容色倾城,小张大人却是神色冷然。然而此次的媒人明显更有毅力,在口干舌燥时,自己给自己续了茶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滔滔不绝……
突然,媒人那仿佛喝了参汤般铿锵有力的声音突然变得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不过……不过……”这下倒是引起了小张大人的好奇心,“不过什么?”媒婆小心答到“那女子,眉间有一处伤疤,不过依然容貌倾城。”
眉间有伤?张敞一惊。“敢问那姑娘叫什么?”“崔凝依。”
本月初八,张大人就要娶亲了,听说那崔家小姐脸上还有伤,不知有多少少女芳心碎了一地啊。
而此时的张大人却无比雀跃。在确认那姑娘身份时,张敞便请媒人上门提亲,另附一封亲笔信,说明了自己便是害姑娘受伤之人,并在信中道:若姑娘不嫌弃,张敞愿日日为姑娘画眉。
念及此处,张敞拿出自己专门买的画眉工具,在纸上歪歪扭扭的练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