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绎心没有目标地在路上乱跑,失控的情绪在激烈的运动中和哭喊声中迸发,自尊心被虐得惨不可忍。
几记耳光打下来,钟毓也清醒了许多,他微微睁开双眼,眼珠子警觉得转了几圈,他迅速坐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屋里的这些兄弟们。
“你们干嘛?我,我怎么了?要死了吗?你们怎么都在啊?”
“比死还可怕!你终于醒来了!”丁肖看着他,给他递过毛巾。
“林小小是谁?你说!是不是你老婆?”韩建勤眼睁睁地看着姚绎心悲伤地跑出屋外,他似乎感觉林小小这个人物有些特殊,他要从钟毓嘴里得到答案。
“我老婆?林小小?你们怎么知道的?我老婆呢?”
“你先回答问题,我再告诉你,快!”韩建勤不依不饶。
“韩总,我看告诉他吧,这家务事复杂,咱能管得了那么多吗?看她老婆那样子,估计是钟总辜负了人家,看一会儿她老婆跑出去出事了。”旁边一个兄弟说。
“怎么了?你们快说,喝个酒还喝出内伤了?丁总,我老婆去哪了?你告诉我!哎呦,好头疼。”由于着急火燎,钟毓喊完,突然感到一阵目眩,他闭上眼睛,人又软软地躺倒在床上了。
“钟毓,你怎么了?”丁肖着急地摇动钟毓的身体。
“掐他人中,他是不是有高血压高?”
几个大男人手忙脚乱地慌作一团,丁肖用力在钟毓鼻孔下的人中部位按压,“我没指甲,掐不动。”
“让开,我来!”韩建勤推开丁肖,他用大拇指用力顶在钟毓的人中处。
“哎呦,疼死了!”钟毓睁开眼睛,一眼看见韩建勤庞大的身躯笼罩了他所有的视线,没好气地说:“你干嘛?想蒙死我?”
“冤家,我可是你们全家人的救星呀,我刚把你从阎王那里拉回来,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大家都笑了,看着钟毓醒了,也都放松了。
丁肖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对钟毓说:“你身体还行吧?”
“行,死不了!”
“跟你说个事,你妻子刚刚很难过地跑出去了,你在梦里喊林小小的名字,我们以为是你老婆,核实了一下,发现好像不是,你老婆不是林小小吧?”
“当然不是,她叫姚绎心,我说梦话了?还说什么了?她都听见了?”
“她没听见,是我们听见了,问她,没想到她情绪那么激动!”
“坏了,她一定猜到什么了。”钟毓马上跳下床,问丁肖:“她去哪儿了?”
“跑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
钟毓撒腿往外跑。
“韩总,你要不跟着他,看路上出什么事,我带兄弟们回我那里,我感觉事情复杂了,有啥事,你给我打电话。”
“行!”
钟毓跑出院子,他判断不出姚绎心朝哪个方向跑,凭着直觉,他出门向右跑去,因为右侧方向有树林,有公园,也有孩子的学校,向左都是公用、民用建筑,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估计姚绎心不会向左。
不知不觉,他跑到了上次来的那个树林,他记得那个中年妇女说里面有一个公园,他沿着小路往里走,隐隐约约他听到有人在哭泣,后面的韩建勤也大踏步地赶过来。
“嘘,轻点!”钟毓看了眼气喘吁吁的韩建勤,用手比划着指向一个方向,只见姚绎心坐在公园的一个小水池边,抱着双膝正埋头哭泣。
钟毓慢慢向前走去,韩建勤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可怜这个女人。
这么厉害的女人,原来也有悲伤的时候,在韩建勤的印象里,姚绎心就是那种被人照顾地很好、生活能力欠缺的、而又无所顾忌的娇女人,任何一个娶她回家的男人都不会慢待了她,尤其像钟毓这种实在的男人更不会伤害她,也许,他们之间只是一场误会。
他默默地看着远处两个人关系的进展。
“回家吧,坐在这里有虫子的。”姚绎心抬眼,眼神里的愤怒足以掐死钟毓,她说:“林小小突然失踪了,是不是你把他带来上海了?”
“她是在上海,当初大嫂和大哥弄得不可开交,没办法,我就让她离开大哥,可是,看到她和大哥孩子的照片,我心里有了一丝怜悯,让她们母子俩离开大哥去哪里呢?后来,我和大哥商量,把她们母子俩接到上海,给孩子提供一个好的学习、生活环境,让林小小好好照顾孩子,她很快就同意了。”
“所以,她不找大哥了,开始找你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偶尔照顾一下她们,有事帮一帮,毕竟她在上海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那她们娘俩的吃住谁管?”
“我帮她租了间房子,给她联系了个工作,在一家小公司做财务,她自己能赚些钱。”
“那些钱上私立学校够吗?”姚绎心步步紧逼。
“不是有钟涛呢嘛,有时候大哥也给她寄些钱过来,你什么意思?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钟毓见姚绎心以讯问的口吻和他说话,有些不高兴。
“我胡思乱想了吗?你怎么就对不住她了?你梦里口口声声喊着她的名字,说着对不起她的话,这说明什么?还用解释吗?”姚绎心越说越生气,声音也越来越大。
“看来,你是认定了!不用解释了,是吗?”
“要不然呢?”
“随你!”钟毓一气之下离开,走了,留下姚绎心一个人坐在那里难受。
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泪更像决堤的洪水在泛滥、蔓延。
她哭得更悲恸了,韩建勤在远处暗自骂钟毓浑蛋,“女人是要哄的,怎么能这样去理论呢?真是个直男!”他没有去追钟毓,而是在树林里观察着姚绎心,他有些担心她会想不开。
跑回家的钟毓见大家都走了,给丁肖打电话。
“喂,你们都去哪儿了?怎么突然全部隐身了?”
“在我家,你怎么样?搞定老婆大人了吗?你如果没事了,过来吧。”电话里一片嘈杂热闹声。
“好!”
钟毓挂了电话,把院子门合上,向丁肖家走去。
丁肖正在二楼会客大厅和他的伊莎贝拉热舞,几个兄弟坐在沙发上观赏着,不时地给以热烈的掌声。伊莎贝拉的友好大方让客人们感到很放松,大家有的站起来也跟着一起跳、唱,也有的坐在钢琴旁弹奏,还有的人拿起挂在墙上的小提琴开始拉奏,真像是一场小型的狂欢。
钟毓挤进人群,大家才看清是他活跃在自我地狂魔乱舞之中,丁肖大笑,他用手挑起伊莎贝拉的胳膊开始转大圈,裙摆像一朵盛开的花在艳丽绽放着。(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