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么现在您可以回家休息了,神保佑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风还在呼呼的吹,拍着窗子似在发吼,屋里却一片沉静,过了好几分钟,才堪堪夹杂出一点沉闷的尾音。
办公桌后的女人唯唯诺诺的答应了声,昏暗的暖光灯下她的身体细微的发着抖,活像屋外风中的筛糠机。
沉舟只当没看见,默默维持着嘴角的弧度,甚至还记得客客气气朝门口处伸出手“请”
直到林雯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拐角,沉舟还在盯着窗户出神。
又看了一会儿 ,似乎是觉得没意思了 ,沉医生才转了头从抽屉中 拿出笔记本摊开,龙飞凤舞的写了一行字。
——————————
林雯,你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雯,是你吧,是你,是你这个毒妇!你杀了阿郎!我要你偿命!
林雯,你可以告诉我们实话……
……我们……
“啊啊啊啊啊啊!不,不是我,不是!……”
昏天黑地日月无光,迷雾中许多血糊糊的人脸蹒跚的围来,发着质问夹着狞笑,林雯尖叫着往后退,巴掌大的脸上惨无血色“不……不不不不不……不啊啊啊啊啊啊啊”
昏暗中沉闷的发出扑通一声,一种似撕扯树枝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很快也了无生息,夜晚又恢复了平静。
“材料属实。”警车围了七八辆石,小小的沟巷被探照灯打的亮的刺眼。
突然被一阵暗影挡了严实,沉舟蹲在坑边,戴着胶质手套的手拿着一块漆黑的中间透光的石块。没有抬头
任辉微微皱了皱眉,把案夹扔给旁边的同事,声音也带了点低沉
“沉医生是吧,林雯最后一个见的是你?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沉舟不是第一次来警察局了,准确来说他熟的很比进自己房子都熟。
熟门熟路的找个椅子坐下,探照灯亮起来的时间都一分不差。
“是”
“不是”
“我的患者
“三个月之前”
“知道”
“没必要”
“……什么?”
“回答啊,基本上就会问我这些问题吧”
???哪些?他们还没开问好吗?
任辉忍无可忍的拍了下桌子“沉舟,这是命案,我们没工夫跟你胡闹”
“好巧”
沉舟打起了哈欠
“我也感觉所以才这么配合的”
“你!”任辉看着对面眉眼慵懒的好像熬了大半个月没睡觉一样的眯着双眼靠着靠椅,竟一时气结,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什么。
“任队”一直坐在座位的南允却默默的把案夹放下,曲起食指示意
案夹上整整齐齐的写着她之前临时整理的问句
任辉看了几眼,脸色也变得复杂
“你是沉舟本人?”
“你和林雯是朋友?”
“她是谁?”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知道警方一直再找她吗?”
“两个月前我们有同志给你打过询问电话,你为什么不通知警察?”
片刻的宁静后,任辉开口
“沉舟,你是不是知道她会死?”
“?”白炽灯的强光把只裹着单薄的羊绒衫灰大衣的男人脸颊照的惨白无比
许久,男人抬了抬眼,叹了口气“这个……谁不会死呢?我也会,任队长也是,我们现在都是人嘛”
我们现在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