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浮笙若梦,大醉之后呼声鼾醒,你选择做个无心浪客还是那个圣人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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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温,喝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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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七窍三秋钉,封住七窍血脉直至脉田封死,每日子时受尽苦楚疼痛难忍,随后慢慢五感尽失,这样的日子过个三载年岁,便能熬死了你的性命。
当周子舒看小徒弟皱着一张小脸吐出烤的半生不熟的鱼肉时,他便知道这要命的钉子终于要发挥他真正的作用了。
他怎会不知鱼要开膛破肚,只不过忘了而已。
又怎不知鱼胆破了会苦涩难咽,只不过他吃不出来而已。
周子舒(心声)当味蕾开始尝不到任何滋味的时候,吃什么怎么吃又来的重要吗?
可成岭那小子傻乎乎的往嘴里送,分明是食不下咽的食物偏偏攥在手心里依旧舍不得放手,仿佛那是什么山珍海味似的,又或者是什么珍玩至宝。
周子舒“你小子,别吃了!”
周子舒打掉了成岭手上的鱼,一时间竟不知怎么接下句话好。幸好那花孔雀般的缠人精又不请自来,轻摇折扇不徐不缓的走过来倒也有两分浊世佳公子的架势。只是不能开口,一开口便会现了原形。
温客行“这月下美人,怎的在荒郊野外就吃这等东西?小可看了属实于心不忍,”
温客行转悠到周子舒身边,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鱼啧啧叹息,转头盯着周子舒的枯黄面皮莞尔一笑,眼神竟带了几分认真
温客行“美人来我船上做客可好?”
月光如水,湖面银月弯钩倒挂。华丽的船停泊在水中央,只是姑且算靠了个水浅的位置,轻帐罗曼绕桅杆垂落,吹的是香风阵阵,品的是红袖添香。
只是这在见惯了富贵的周首领眼中,委实算不上什么吸引人的排面。
周子舒(心声)做你奶奶个熊!
周子舒白了这不要脸的人一眼,实在可惜自己的眼神不能化成利刃立刻结果了这人才好。故意伸出腿放在木桩上舒展,果不其然的让这厚脸皮的知难而退。
若不是自己现在这等功力绝对打不过这藏头露尾,武功看不出哪家功法的温客行,他绝对让这厮知道天天叫一个大男人美人的后果。
周子舒(心声)不过,美人二字,怕只有放在美人迟暮这个词里还算合适。
周子舒(心声)我能有几多年岁,怕做个死人才最合适了。
周子舒(心声)就是不知道这温客行,到时候还能不能追到地府来“江湖再见”了。
……
……
02
……
温客行“阿絮。”
温客行看着正前的阳光只觉得此刻才真的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这街道迎来过往的人群原来竟是喧哗热闹的,卖糖葫芦的小贩在卖力的吆喝着,路边的姑娘拽着丫鬟叽叽喳喳的交谈着。
他看着他的阿絮,看着他任由外边的衣裳垮了半边肩膀,靠着身后的梁柱浑身懒洋洋的倚着,眉目温柔,姿态恣意。
温客行(心声)多好啊,我遇见了这么一个你,这么一个合乎我心意长成的你。
温客行(心声)肤白貌美,腰细腿长......又嘴硬心软的阿絮。
周子舒“怎么了?”
周子舒仔细辨认着温客行的口型,用不易察觉的方式。
世界剥夺声音的时候是一点道理都不讲的,它可不管你是否正在和什么人互诉衷肠,它可不管你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又在什么人身边发作。
所以周子舒很淡然的,若不是往后靠柱的身子向前直了几分,几乎看不出他半点失聪的样子。
至少,温客行就没有看出来。
温客行“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有太阳这么晒着,有酒这么给我喝着,再有这么一个人的名字给我叫着,真好,真好。”
温客行深情凝视了周子舒一眼,转而背身坐下。也不讲究什么世家公子的仪态和排面了,拎着随身带的小酒壶就随意的坐在了木板凳上,两腿一伸,竟是连腰也任它塌下了。
阳光很暖,暖的他几乎想忘却一切了
温客行(心声)若是此刻能定格一辈子就好了,平平淡淡的心里暖洋洋的,喝着美酒佳酿,心上人身边陪着,聊聊体己话,多好。
周子舒“老温。”
这第一声是试探。
周子舒突然正儿八经的叫了一声温客行的名字,他直起身来轻声唤着眼前人的姓名,将这两个字在嘴里碾碎了唇齿相触几遍嚅动着,就那么牢牢记在了心底。
周子舒(心声)是啊,真好
周子舒心思流转千回,暗自揣摩了好几遍刚刚温客行的口型。
周子舒(心声)我现在还能猜出你讲了什么话,还能做个善解人意的捧场人,还能朗声叫出你的名字,真好。
周子舒“老温...”
这第二声是可惜。
温客行挑眉疑惑着看着他家阿絮,心里揣测着小祖宗又有什么吩咐。
他光顾着看周子舒垂下眼睫时那一片映在脸上也显得美丽的阴影,却没看到周子舒眼波流转时一闪而过的喟叹和可惜。
周子舒“老温,”
周子舒举起酒壶笑道
周子舒“喝酒啦!”
笑容毫无阴霾,动作毫无滞涩。
两人在街头陋巷里举杯畅饮,将满腔心事藏匿只剩欢喜碰了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