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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无法明说的身份

基督山伯爵(互动剧)

唐太斯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奔下岩石。他侧耳倾听,并尽力四下里张望,但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没有人在挣扎呼叫,只有风暴还在肆虐。又过了一会儿,风渐渐平息了,大片灰色的云层向西方卷去,蓝色的苍穹显露了出来,上面还点缀着明亮的星星。不久,地平线上又出现了一道红色的长带,波浪渐渐变成了白色,一道亮光掠过海平面,把吐着白沫的浪尖染成了金黄色。白天就这样惊心动魄地来临了。

唐太斯默默地、一动不动地站着,注视着这壮丽的景观。

他又向城堡那个方向望去,然后望望海,又望望陆地。那阴森森的建筑物耸立在大海的胸膛上,带着庞然大物的那种特有的庄严显赫的神态,似乎正在审视万物一样。这时大约已经五点钟了。海面愈来愈平静了。

在两三个小时以内,狱卒会到我的房间里去,会发现我那可怜的朋友的尸体,认出他来,又找不到我,就会发出呼叫。于是他们就会发现我不见了,接着就会询问那两个把我抛入海里的人,而他们一定听到了我的喊叫声。于是满载着武装士兵的小艇就会来追赶那不幸的逃犯。他们会鸣炮向每一个沿海居民警告,叫他们不要庇护一个走投无路、赤身裸体、饥寒交迫的人。同时马赛的警察会在海岸上搜索,而监狱长则会从海上来追赶我。我又冷又饿,甚至连那把救命的小刀都不知道丢哪了。噢,我的上帝呀,我的苦真是受够啦!可怜可怜我吧,救救我吧,我已束手无策啦!

唐太斯由于已经精疲力竭了,所以脑子昏沉沉的。正当他焦虑地望着伊夫堡那个方向时,他突然看到在波米琪岛的尽头,出现了一艘小帆船,像一只鸟儿掠过海面似的,只有水手的眼睛才能辨认出那是一艘热那亚独桅帆船。它应该是从马赛港出发向海外疾驶的,它那尖尖的船头正破浪而来。

啊!再过半小时我就可以登上那艘船了,只要我不被盘问、搜索、被押回马赛那我就暂时安全了!我该怎么办呢?我该编个什么故事好呢?这些人假装在沿海做贸易,可实际上都是走私贩子,他们很有可能会出卖我的,以此来显示他们自己是好人。我应该再等一下。但我等得够久了,已不能再等了,也许城堡里还未发现我已经失踪。我可以冒充昨天晚上那只沉船上的一个水手。这个故事既不会显得荒唐可笑,也不会有人来拆穿我的。

唐太斯一边想着,一边向那撞破渔船的地方张望了一下,这一看不由得使他吃了一惊。岩石尖上正挂着一顶水手的红帽子,岩石的脚下漂浮着一块风帆船龙骨的碎片。看到这些唐太斯顿时拿定了主意。他急忙向帽子游过去,想把它拿下来戴在自己头上,又抓住那块龙骨的碎片,然后尽力向那帆船航行的路线横截过去。

我有救了!

这个信念的恢复增加了他前行的力量。

唐太斯很快就发觉,那艘帆船顶着风,正在伊夫堡和伯兰尼亚灯塔之间抢风斜驶。一时间,他担心那帆船不是沿岸航行,而是径自驶出海去,这样就很难赶上了。但他不久就从它行驶的方向上看出像大多数到意大利的船一样,它也想从杰罗斯岛和卡接沙林岛之间穿过去。总之,他和帆船正慢慢地在接近,只要它再往岸边靠近一些,帆船就会接近到离他四分之一里以内了。他马上浮出水面,做出痛苦求救的信号,但可惜的是船上没有人看到他,船又转了一个弯。唐太斯原本可以大声喊叫增大被发现的机会的,但他想到他的喊叫声会被风吞没的,到时只是无用功。这时他很庆幸自己预先想到,抱住了这块龙骨,如果没有它,他也许坚持不到登上那艘船的,而且要是船上的人一旦没有看到他,船就过去了的话,那他就再也没力气游回岸上了。

唐太斯尽管几乎可以肯定那艘独桅船的航行路线,但是还是悬着一颗心注视着它,直到它又向他折回来,于是奋力地朝着那船游去。但还没等到他靠近它,那艘帆船又改变了方向。他拼命一跳,半个身子露出了水面,然后挥动着他的帽子,发出水手所特有的一声大喊。这一次,他不但被看见,而且被听到了,那艘独桅船马上转舵向他驶来。同时,他看到他们把小艇放了下来。不一会儿,只见两个人划着小艇,迅速地向他驶来。唐太斯觉得那条横木现在对他已没用了,就放弃了它,然后用力游着向他们迎上去。可惜他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他这时才发觉那条横木对他的重要性。他的手臂渐渐地僵硬了,两条腿也开始难以动弹,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他又大叫了一声,那两个水手更加用力地划着小艇,

水手挺住!

这两个字刚传到他的耳朵里,一个浪头就猛地向他打来,把他淹没了。没过多久他又浮出水面,像一个人快要溺死时那样拼命地胡乱划动着,接着发出第三声大喊,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开始往下沉,好像那要命的铁球又绑到了他的脚上一样。水渐渐地没过了他的头,透过水,他看到一方苍白的天和黑色的云块。一阵猛烈的挣扎又把他带到水面上。他觉得好像有人抓住了他的头发,但他什么也看不到了,什么也听不到了。他昏了过去。

当唐太斯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躺在独桅船的甲板上了。他最关心的事,便是要看看他们航行的方向。他发现他们正在迅速地把伊夫堡抛在后面。唐太斯实在太疲乏了,以至他所发出的那声欢呼被错认为是一声痛苦的呻吟。

我们已经说过,他已经躺在甲板上。一个水手正在用一块绒布摩擦他的四肢;另一个,他认出就是那个喊“挺住”的人,此时他正拿着一满瓢甜酒凑到他的嘴边;第三个人是一个老水手,他既是掌舵者又是船长,他正同情地注视着他,脸上带着人们常有的那种——自己虽在昨天逃过了灾难,说不定灾难明天又会降临的表情。几滴朗姆酒使唐太斯衰弱的心脏重新恢复了活力,而他的四肢也因受到了按摩而重新有了知觉。

水手你是什么人?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你此刻面临着新的选择,面对着几个身份不明的意大利水手,你该如何向他们表明身份呢?是直接说明自己的囚徒身份,还是暂时隐瞒自己的身份?如果你选择表明囚徒身份,希望获得他们的怜悯,请选择收听地103集,如果你打算编个瞎话,隐瞒自己的身份,请选择收听第105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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