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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弥留之际

基督山伯爵(互动剧)

在上一集中,法利亚神甫忽然犯病了,他告诉你去什么地方找药水,在危急之中,你忽然面临选择,要么呼叫伊夫堡监狱的医官,要么按照法利亚神甫的指示,去找药水。

在这一瞬间,你凭借着直觉迅速的做出了选择。你打算马上去法利亚的房间中寻找药水。

可是,你看了看法利亚神甫的状况,时间已经不允许你再往返一次了。

这飞来的横祸对唐太斯那一腔热血来说无疑是个极沉重的打击,但唐太斯并没因此就被打蒙了头,丧失了行为能力。他拉着他那不幸的同伴艰难地钻进地道,把他半拖半扶地弄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并马上把他放到了床上。

法利亚神甫谢谢!我得的是癫痫病,当它发作很厉害的时候,我就只能一动都不能动地躺着,像死了一样,并不自觉地发出一种既不像叹息又不像呻吟那样的喊声。但是说不定这次病发会比这还剧烈得多,我也许会出现可怕的痉挛、口吐白沫,而且还将不受自我控制地发出最尖利的叫声。这一点至关重要,因为我的喊声要是被人听到了,他们就会把我转移到别处去,那样我们就会永远分离的。当我变得一动不动,冷冰冰、硬邦邦的,像一具死尸那样的时候,你要记住,要及时地,但千万不要过早地,用凿子撬开我的牙齿,并把瓶子里的药水滴八滴至十滴到我的喉咙里,也许我还能恢复过来。

也许?

法利亚神甫救命!救命!我……我要死了……我……

病发作得如此突然和剧烈,以致那可怜的犯人连那句话都没能讲完。他全身开始猛烈地抽搐颤抖起来,他的眼睛向外突出,嘴巴歪斜,两颊变成了紫色。然后他扭动着身子,口吐白沫,翻来覆去,并发出极为可怕的叫声。唐太斯赶紧用被单蒙住他的头,以免被人听见。这一发作持续了两个钟头,然后他最后抽搐一次,便面无血色地昏厥了过去,简直要比一块朽木更无声无息,比一块大理石更冷更白,比一根踩在脚下的芦苇更软弱无力。

唐太斯直等到生命几乎已在他朋友的身体里完全消失了的时候,才拿起凿子,很费劲地撬开那紧闭的牙关,小心翼翼地把那红色液体按预定的滴数滴入那僵硬干燥的喉咙里,然后便焦急地等待着结果。一个钟头过去了,可是老人毫无一点儿复苏的迹象。

唐太斯开始感到害怕了,他担心下药或许下得过迟了以致神甫已经丧命了。他两手插在自己的头发里,痛苦而绝望地凝视着他朋友那毫无生气的脸。终于那铁青色的脸颊上出现了一丝红晕,知觉又回到了那双迟钝的、张开着的眼睛上,一声轻微的叹息从嘴里发了出来,病人有气无力地挣扎了一下,想动一下他的身体。

救活了!救活了!

病人即使还不能说话,但他用手指了指门口,显得非常着急。唐太斯仔细听了一下,辨别出狱卒的脚步声正在渐渐靠近。那时快近七点钟了,唐太斯在焦急之中竟完全忘记了时间。他急忙奔向洞口,钻了进去,然后小心地用石块将洞口遮住,回到了自己的牢房里。他刚把一切弄妥,门就开了,狱卒随随便便地看了一眼,看到犯人像平常一样坐在他的床边便把食物放下就走了。唐太斯一心记挂着他的朋友,根本吃不下东西。他不等钥匙在锁里转动,也不等狱卒的脚步声在那条长廊里消失,就急忙回到了神甫的房间里,用头顶开石头,一下子奔到病人的床边。法利亚神甫现在神志已完全恢复了,但他仍然非常虚弱,四肢无力地躺在床上。

法利亚神甫想不到我还能看见你。

怎么这样说呢?难道你以为你要死了吗?

法利亚神甫这一次发病可把我折腾得筋疲力尽了。

振作一点,你会很快恢复的。

他一边说,一边在床边上坐下,贴近法利亚,温柔地抓起他那冰冷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

神甫虚弱地摇了摇头。

法利亚神甫上一次发作的时间只有半个钟头,发作完以后,我只觉得很饥饿,并没有别的感觉了,我还可以不用人扶就能自己起床。可现在我的右手、右脚都不能动了,我的脑袋在发胀,这说明我的脑血管正在渗血。这种病要是再发作一次,我就会全身瘫痪或是死亡的。

不,不!你不会死的!你再发病的时候(如果你真的还可能发一次的话),你早就已自由啦。我到那时还会把你救回来的,就像这一次一样,而且甚至会比这次更容易,因为那时必需的药品和医生我们就都有了。

法利亚神甫我亲爱的爱德蒙,别装糊涂了。刚才那次发病已把我判处了死刑啦。不能走路的人是无法逃走的。

好吧,我们可以再等一个星期,或等上一个月,要是需要的话,就是等上两个月也无妨。这期间,你的体力就可以恢复了!我们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确定逃走的时间了,什么时候一旦你感到能够游泳了,我们就选定那个时间来实行我们的计划好了。

法利亚神甫我永远也游不了了,这只胳膊已经麻木了,不是暂时的,而是永久性的。你来拍一下它,从它落下来的情形就可以判断我说的有没有错。

年轻人抬起那只胳膊再放下,只见胳膊沉甸甸地落了下来,看不出有丝毫生气。他不由自主地哀叹了一口气。

法利亚神甫现在你相信了吧,我的好孩子。你是一个水手,一个游泳好手,你一定和我一样知道得很清楚,一个人背着这样重的分量,在海里游不到五十码就会沉下去的。所以,别再欺骗自己了。你的心地虽好,但这种虚妄的奢想连你自己也不会相信的。我应该留下来,等待着我的解脱,凡人皆有死,我的死也就是我的解脱。至于你,你还年轻,别因为我的缘故而耽搁了,快走吧!现在我把你所许下的诺言退还给你。

好吧,现在也来听听我的决心吧。

说着他带着庄严的神色站了起来,在神甫的头上伸出一只手,一字一句坚决地说

我以基督的血发誓,只要你活着,我就决不离开你!

法利亚神甫望着这个年轻人,他是这样的高尚,这样的朴实,又有着这样崇高的精神。从他那忠厚坦诚的脸上,可以充分看出信心、诚恳、挚爱和真诚的情意。

法利亚神甫谢谢,谢谢你的好意,你既然这样说,我也就接受了。你那无私的诚意,将来有一天,也许会得到报偿的。但既然我无法离开这个地方,你又不愿意马上离开,那就必须先把哨兵站岗的走廊底下的那个洞填上,说不定他们碰巧会踩到那块有洞的地面,从而注意到那空洞的声音,然后去报告狱官来查看的。那样我们的事就会全部败露,我们就会被迫分离的。去吧,去做这项工作吧,只是我不能帮你的忙了。如果必要的话,就连夜工作,明天早晨狱卒没来之前,不必回来。到时候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讲给你听。

唐太斯拿起神甫的手,亲热地紧握了一下,像是给他力量似的。法利亚神甫同样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于是年轻人就去做他的工作去了。他已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忠诚地,毫不动摇地去实现他对他那受苦的朋友所作的誓言。

法利亚神甫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请听第95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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