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集中,你准备携带参加婚礼的人,赶往达维丽大酒家,在你的招呼下,全体宾客随声附和着,也都一起欢呼着站了起来,并开始组成一个井然有序的行列。就在这时,正在密切注意着弗尔南多的当格拉尔看见他突然像痉挛似的抽搐了一下,接着踉踉跄跄退到了一扇开着的窗子前面,靠在身边的一把椅子上。而此时,只听见楼梯上响起了一片嘈杂声并夹杂着士兵整齐的步伐、刀剑的铿锵声以及佩挂物的撞击声,接着又传来了一片由众多声音所组成的嗡嗡声,这片嗡嗡声盖过了喜宴的喧哗声,房间里立刻罩上了一种紧张不安的气氛。那嘈杂声愈来愈近了。接着就听见房门上响起了三下叩击声。人们神色惊慌地面面相觑。
警长我们是来执行法院命令的!
但房间里谁也不敢应声。门开了,一个佩挂绶带的警长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四个士兵和一个队伍长。在场的人们现在由不安变成了极端的恐惧,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莫雷尔先生请问警长突然驾到,有何贵干?
还是莫雷尔先生首先反应过来,走上前去对那警长说道,他们显然是彼此认识的。
莫雷尔先生我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了?
警长莫雷尔先生,如果是误会,很快就能够澄清的。现在,我只是奉检察官的命令来把人带走,尽管我自己也很不愿意执行交给我的这项任务,但我又不得不完成它。在这些人当中哪位是爱德蒙·唐太斯?
人们的眼睛刷地一下都转到了唐太斯身上,他虽然也很不安,却依旧很庄严平静地挺身而出,
你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
警长爱德蒙·唐太斯,我以法律的名义逮捕你!
你逮捕我!请问这是为什么?我没做犯法的事呀。
警长我也不清楚,但是你在第一次被审问的时候就会知道的。
莫雷尔先生觉得此时此刻争辩也是没用的。一个绶带军官在外执行命令时已不再是一个简单平凡的人,而变成了冷酷无情的法律的化身。
老唐太斯急忙向警长走去——因为有些事情是做父母的心所无法理解的,他只是担心着他的儿子。他拼命地求情,他的恳求和眼泪虽毫无用处,但他那极度失望心痛的样子却引起了警长的同情心。
警长先生,请您冷静一点。您的儿子可能是触犯了海关或卫生公署的某些条例,也许在回答几个问题以后就会被释放的。
唐太斯夹在警长和士兵中间走下楼去。门口已有一辆警车在等候着他了。他钻进了车里,两个士兵和那警长也接着进去了,警车就向马赛驶去。
梅尔塞黛丝再见了,再见了,我亲爱的唐太斯!
梅尔塞黛斯扑到栏杆上向他伸出手臂泪流满面地大声喊着。唐太斯听到那最后的一声呼喊,像感受到了他未婚妻的心被撕碎了一般,
你再见了,梅尔塞黛斯!
然后马车就转过圣尼古拉堡的一个拐角消失不见。
莫雷尔先生你们大家都在这儿等我!我立刻找一辆马车赶到马赛去,打听好了消息再回来告诉你们。
居民们好的!去吧,我们在这儿等你,快去快回!
莫雷尔先生走了以后,留下来的那些人都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老唐太斯和梅尔塞黛斯各自怀着满腹的忧愁和伤心木然呆立着,最后,这两个遭受同一打击下的不幸的人的目光终于碰到了一块,并悲伤地拥抱在了一起。这时弗尔南多又出现了,他用一只颤抖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了下去,然后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梅尔塞黛斯压根儿不相信她的爱人被捕的这种说法。她一直很努力地克制着悲哀,现在突然地放声大哭起来。我们都知道,在我们这个故事发生的那个年代,被捕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梅尔塞黛斯绝望地哭叫着,而心碎的老人则气息奄奄地倒在了一张椅子上。
卡德鲁斯当格拉尔!你骗了我——昨天晚上你说的那套鬼把戏现在已成现实了。现在我明白了。但我不忍心看到一个可怜的老头子和一个无辜的姑娘忍受这样的痛苦。我要去把一切都告诉他们。
书记官当格拉尔闭嘴,你这个傻瓜!不然我可不负责你自己的人身安全。在事情未查清楚以前,谁能知道唐太斯到底是有罪还是无罪?船的确停靠过厄尔巴岛,他也的确曾离船在岛上待了一整天。现在,要是从他身上找到什么有关的信件或其他文件,到那时凡是帮他说话的人都会被看作他的同谋的,你确定还要说吗?
出于自私心的本能,卡德鲁斯马上感觉出了这番话的分量。他满脸恐惧和忧虑地望着当格拉尔,然后连忙采取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唐太斯被指控为拿破仑党的眼线从而被捕的消息很快就像一阵风一样在城里流传开了。
莫雷尔先生你能相信唐太斯是拿破仑党的眼线这种事情吗,我亲爱的当格拉尔?
他因急于回城去打听唐太斯的新消息,途中碰上了他的押运员和卡德鲁斯。
书记官当格拉尔你认为这种事可能吗?
书记官当格拉尔噢,您知道,我已经跟您说过,我觉得他在厄尔巴岛停靠这件事是极为可疑的。
莫雷尔先生那么你的这种怀疑除了对我以外还对其他人提起过吗?
书记官当格拉尔当然没有!您知道,您的叔叔波立卡·莫雷尔先生曾在先朝当过官,而且关于这件事又不怎么避讳,所以说不定您也会有很大的嫌疑的,人家会说您也不满于拿破仑的垮台。倘若我对别人讲了我心中的疑虑,那我不是就伤害到了唐太斯和您么?我很清楚,像我这样做下属的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应该先告知船主,而且必须万分小心谨慎,不能让其他的人知道才行。
莫雷尔先生很好,当格拉尔,很好!你是一个机灵的好小伙子,本来,我在安排那可怜的唐太斯当法老号的船长的时候,也打算过安排你的职务的。
书记官当格拉尔您说什么,先生!
莫雷尔先生我事先曾问过唐太斯,问他对你有什么看法,对你继续在船上任职有什么意见——因为我已看出你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的友好。
书记官当格拉尔那他是怎么跟您说的呢?
莫雷尔先生他说他确实因某件事得罪过你,但记不清具体是为什么了。他还说不论是谁,只要是船主信任的人,他就会尊敬他。
书记官当格拉尔伪君子!
卡德鲁斯可怜的唐太斯!谁都无法否认他是一个心地高尚的好小伙子!
莫雷尔先生可就目前这种状况来看是比较令人担忧的,我们可别忘了法老号现在是处在一个没有优秀称职的船长的管理的状态之中。
书记官当格拉尔噢!反正我们在这三个月之内是不会离开这个港口的,但愿到那时,唐太斯能被释放出来。
莫雷尔先生这点我没有任何怀疑,但是这期间我们要怎么办呢?
书记官当格拉尔哦,这期间还有我在这儿呢,莫雷尔先生,您也知道,我管理船上一切事务的本事,并不比经验最丰富的现任船长差。如果您愿意让我为您效劳,这对您来说也是很有好处的,因为只要唐太斯获释回来,法老号上的人事就不必再变动了,到时候唐太斯和我各干各的本职工作就行了。这样子不仅省了很多事,还可以使一切工作正常运转。
莫雷尔先生谢谢,我的好伙计,谢谢你的这个好主意——这下可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我马上任命你来指挥法老号,并监督卸货。不要因为个人出了什么事而使业务受到影响。
书记官当格拉尔请放心好了,莫雷尔先生,我会把一切都做好的,但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去探望可怜的唐太斯呢?
莫雷尔先生等我见到维尔福先生以后,就可以马上知道具体的探望时间了。我会尽力要求他为唐太斯说说情,我知道他是个激烈的保王党。但是,除了这点和他那检察官的地位以外,他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而且我不认为他是个坏人!
书记官当格拉尔也许不是坏人,可我听说,他野心勃勃,而野心总是会使人的心肠变得坚硬!
莫雷尔先生唉,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也只能这样了!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你现在还是赶快到船上去吧,我等会儿回来到船上去找你。
说着那热心肠的船主便离开了这两位朋友,向法院的方向走去了。
书记官当格拉尔你看,事情变复杂了吧。你现在还想去为唐太斯辩护吗?
卡德鲁斯不,当然不会了,不过我觉得开玩笑竟开出如此严重的后果也实在太可怕了。
书记官当格拉尔我倒要问问,这种后果是谁造成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弗尔南多。你应该知道得很清楚,我把那张纸丢在房间的角落里了,——真的,我还以为我当时把它撕了呢。
卡德鲁斯噢,没有!这一点我记得非常清楚,你没有撕。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你只是把它揉皱了丢在凉棚的角落里,我倒真希望那纸条现在还在那儿,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书记官当格拉尔嗯,就算你的确看到过,那也没什么办法,一定是弗尔南多把它捡了起来,另外抄了一遍,或者改写了一遍,或许,他甚至根本就没重抄。现在我想起来了,天哪!他也许就是把那张纸条给送去了,谢天谢地,幸亏我那笔迹是伪装过的,不然麻烦就会找上我了。
卡德鲁斯那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唐太斯参与了谋反呢?
书记官当格拉尔不,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还以为只不过是开一个玩笑罢了。但似乎是——像阿尔勒甘一样——我在玩笑中道出了某些实情。
卡德鲁斯可是,我真不愿意看到发生这样的事,或就算发生了至少应该与我无关才好。你就等着瞧吧,当格拉尔,这件事会使我们两个都倒霉的。
书记官当格拉尔胡说!假如这件事真会带来什么灾难,那也应该落到那个真正罪人的头上,而那个人,你也知道,是弗尔南多,不是你也不是我。我们怎么会牵扯进去呢?只要我们自己保守秘密,不声不响的,对这件事不去对别人泄露一个字就行了。这样你就会看到那风波过去,而我们丝毫不受什么影响。
卡德鲁斯那好吧!希望是这样。
卡德鲁斯答应了一声,就挥手告别了当格拉尔,朝梅朗港方向走去了。他一边走,一边晃动着脑袋,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像在向上帝祷告请求宽恕似的。
然而发生的这一切,你都不得而知了,你被丢进了那个又脏右暗的牢房之中,等候这马赛检察官维尔福的审讯。你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在等着你。你会平反昭雪吗?还是会变得更糟?
下面你将面临这选择。你将有一次加快剧情的机会。如果你急切地想知道即将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请听46集
如果你想彻底了解一下即将对你提审的维尔福检察官,请听44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