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辰时,一位清瘦的女子披着件白衣,坐在窗前,她垂下眼睑,手中的《女经》微微摊开,眼中忽地涌过一丝悲哀,刻苦铭心。
她是爱他的,一见面就喜欢上了,从父母下令嫁与他,她就满心欢喜。
从此,那位年轻的黎家少年郎便成了她的如意郎君,他们膝下有一子,相敬如宾。
想到这儿,女子嘴角微微上扬。
但另一名女子的出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和平,那女子很快就离了世,可在那之后,他却从来不碰她,心好像也随着那人一块去了……
三月,桃花灼灼,她看着窗前的一抹桃红,眼眶微涩。
门外,站着一名妙龄少女,她面容姣好,眉目间流露出淡淡的清冷。
她轻轻推开门,柔声道:“母亲,听闻您病了多日了,今日才好了些,黎儿特意来瞧瞧您。”
少女的声音清冷又疏离,可细细听,却也有着翘首的关心。
坐着的女子却好似梦被惊醒了一番,她接过她的陪嫁丫鬟红春的绣帕,匆匆擦了流落的泪痕,唤道:“进来吧,,黎儿。”
宁黎走上前,望着范竹烟的一潭水眸,便知是往事扯动了她的回忆。
宁黎不由自主将请柬往身后藏了藏,笑着:“母亲,弟弟已经回来多日了,在书房坐着,您不去瞧瞧吗?”
范竹烟猛地一怔,惊喜溢满眼眶,她这才抬起头看了眼女儿:“浩儿这皮猴子,在外面玩了这么久,终于肯回来了。”
她的眼睛温了一丝暖意,声音微微上扬,是止不住的欢喜。
“红春,走,我们去瞧瞧少爷。”尾音软绵绵地刚落下,范竹烟就搀着丫鬟走了出去,一向从容的步子都染上了些急迫。
“可是……”
话音未落,宁黎望着母亲急迫的步子,清亮的眼神黯然,幽幽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小姐,您不必多心,大夫人只是很久没见少爷了,才会这样心急的,您别往心里去。”
珍伶自小和宁黎一块长大,自然知道主子心里的想法,她虽心疼小姐,却也无力改变小姐被夫人冷落的事实。
宁黎用力捏了捏手中的请柬,又松了手。她噙着笑意,眸似水:“罢了,既然已经请示完奶奶,桃花宴这事就不必向母亲禀报了,收拾一下,就去江王府吧。”
珍伶轻声应下,便转身吩咐去了。
巳时,江王府前热闹非凡,大门前停着许多辆马车,匆匆扫过,都是些有权贵的公子与小姐的马车,如此一来,来访的也都是些达官贵人。
一名老者站在府前,面上带笑,弯着身子不停地点头哈腰,那便是江王府的管家了,他笑眯眯的,一团和气,也让那些达官贵人们挑不出一点毛病。
宁黎已经到了许久了,她仔细环视了一番王府,才与珍伶一块前去。
老管家看见眼前一名带着薄纱的少女和一个小丫鬟,心中暗自嘀咕,这又是哪位小姐。
宁黎明眸微闪,取过珍伶手中的请柬递给管家,轻声说:“您受累了。”
老管家受宠若惊,连忙接过请帖应下,看见谏上大大的黎字,冷汗沁出,便不敢怠慢,一路护送着她们进了宴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