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洲很美,京城其实也很美。】
【——1.27,迟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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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加上这辈子,迟屿宁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还会走上伺候人的道。
沧洲的边界是山,常年由几家活动频繁的土匪占据,杀烧抢掠无所不做。其中最大的事业就是拐卖人口。
迟屿宁之前只是听过,对这些事谢绝不敏,而现在她不仅亲自去了,甚至自投罗网等着土匪们将自己送到京城。
她名义上是戴罪之身,有圣旨限制着不得随意进京,所以就只能找些不入流的下下策。
迟屿宁走前跟沈思玲商量了一下,后者留了下来,继续伪造她生活在沧洲的痕迹。
她们计划着一到城内,先跟明日汇合,之后再详细商量对策,哪成想人算不如天算。
迟屿宁自投罗网,谁知正巧碰上山贼内讧,原本说好的送进王府的婢女被临时改道,拐进了某不知名的野山。
直到迟屿宁穿着单薄的纱衣和珠钗,被硬推进大厅内献舞,人都是懵的。
她好像来错地方了。
这聚集的人还挺多,基本都是男人,身旁三三两两搂着美姬,中间有个绛紫色宽服的男人,迟屿宁一上场,他眼神就黏在了迟屿宁身上没下来。
怀里的女人喂酒喂葡萄,也没能把男人的心掰回来。气的直瞪她,对此迟屿宁只是无语。
看鬼,以为她想啊。
没本事管住男人,居然还有脸怪她。
咋滴,逮软柿子呗?
一批人在大厅上站成一列,等待着人宣布开场白。
男人拍了把怀里人的屁股,后者不情不愿起身,坐在了脚下的软垫。
秦肃鸣这是?
前头的主事搓手,显得很殷勤,“久谈事也累,小的特意安排了节目供大人们欣赏。”
秦肃鸣你倒是个会办事的。
秦肃鸣勾起唇角,冷嗤一声。
他站起身,手臂伸长,想碰迟屿宁却揽了个空。
秦肃鸣眉目下压,阴鸷道:
秦肃鸣什么意思。
那人手里的扇子一开,挡了半边下巴,只留下一双风情的眼。
裴执欸,老秦你急什么,咱们人都没到齐不是。
秦肃鸣裴执,你故意找事?
裴执合并扇子竖在嘴边,嘘了一声,眼神示意最上面被层层珠帘遮挡的位子,就连声音也压低了。
裴执你不要命,也想我们弟兄们送命?
说完,他眼神有意无意略过迟屿宁,带着轻蔑。
裴执况且我对这款的可没什么兴趣。
秦肃鸣稍微冷静了点,冷哼一声,坐下了。
不多时,那珠帘后逐渐传出了点动静,像是有人在那坐下了,显然那边有直通的小路。
下面人以裴执和秦肃鸣为首,分为两派。样子对着那人很是尊敬。
有玉扣碰撞的声音,像是人改成了倚靠着。
那主事的又是一阵掐媚,各种漂亮话说完没人反应,他也不气馁,随手推了一把最近的女人,大言不惭。
“去,给殿下倒酒。伺候好了殿下,什么金银珠宝都不远了。”
随手被推的大倒霉蛋:
迟屿宁……
我把你剁了信不信?
对着满堂人的视线,迟屿宁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走。
她武功不高,做不出以一敌百,但如果是擒贼先擒王的话倒还有一点机会。
迟屿宁面上乖巧的拖着金盘和酒盏,趁着转身的功夫,手指间夹的粉末状物体悄无声息融进了液体当中。
一步一步,迟屿宁在高台上站定,正犹豫要不要掀开珠帘,里面倒先从里头伸出了把长柄匕首。
没开刃,剑锋对准她,缓慢挑起了迟屿宁的下巴。
迟屿宁被迫抬头,透过珠帘的空隙,措不及防与人四目相对。
很年轻的男人,或许只能称得上青年,懒洋洋倚着扶手的软垫,说话时尾调很轻很缓,却莫名压迫。
沈非衍不会斟?
沈非衍垂着的眼睫抬起,动作中透露的漫不经心在看见迟屿宁的脸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迟屿宁。
迟屿宁也是一愣,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见到他。
她张了张嘴,没出声,沈非衍措不及防的拽住了手腕,接着被狠狠拽进了帘内。
他动作突然,迟屿宁头脑发懵,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以一个非常惹人联想的姿势趴进了沈非衍的怀里,手指搂着脖颈,按在这人锁骨上。
距离过近,身上的暗香丝丝缕缕传过来,迟屿宁只觉得脑袋晕厥,心里泛酸。
她一声惊呼。
迟屿宁你……
沈非衍倾身,握紧了她的腰,音色微哑,笑意压在胸腔里。
沈非衍怎么穿成这样?
迟屿宁……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不是人的东西给这衣服,穿了像没穿。
尤其她还绑了脚链,一动就响。本来不觉得,但现在被沈非衍搂在怀里,迟屿宁迟来的觉得脸颊发热。
迟屿宁你说呢。
迟屿宁不应该是我问你怎么出现在这吗?
他们两年没见,聊天时却依旧带着熟稔的意味。
沈非衍不欲多谈。
沈非衍一个小意外。
然后再意外成为了老大?
迟屿宁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他们沉默下去,底下的人反倒开始不服。
秦肃鸣对着迟屿宁垂涎已久,眼看美人被搂在怀,说话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秦肃鸣三殿下,这舞姬没调教好就被带上来,可当真是驳了您的面子。
秦肃鸣依在下看不如把人交给我,在下替您惩治她。
沈非衍没应,反而彻底将珠帘拉开,露出了完整的场面。
迟屿宁跌坐在他腿上,青年眉眼带笑,笑意盈盈,却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
沈非衍她冲撞的是我,怎地轮到你来惩治?
沈非衍总归是没调教好罢了,本公子亲自教她,就算是乐趣了。
秦肃鸣被气的吹胡子瞪眼。
迟屿宁瞪大眼。
沈非衍,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姐知道你成了这种模样吗!
她内心呐喊,手被沈非衍带着摸到酒壶的沿,斟出盏酒,状似要喝。
这次迟屿宁是真的想爆粗了。
迟屿宁哎呀!
迟屿宁假装没坐稳,胳膊带动着打翻了酒壶,连带酒杯里的酒一起尽数洒在了沈非衍身上。
她脑袋彻底埋进了他颈窝,声音像是蚊子哼哼。在外人看来就纯粹是故意做作了。
迟屿宁配合配合,我这是救你的命。
众人聚静。
沈非衍是近两年才突然兴起的,但对于这位的脾气和作风,只有一个词形容:阴晴不定。
不爱钱不慕名,对于美酒美色更是一概不敏。他们私下公上聚的几次连爱好都没探查出来。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个顺眼的人儿,又出这档子事。
秦肃鸣都几乎想象的到女人被推开然后身死当场的样子了。
沈非衍彻底被泼了个透心凉。
他唇角下压,眼里没了笑意。
下一秒,沈非衍突然暴起,一手将迟屿宁抗上肩头,大步流星往外走。
只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沈非衍诸位先吃,我先带着人退场了。
——
星河子写到了写到了,梦里都在想的场面!(苍蝇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