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上辈子一生一直想去看一次海。只可惜夙愿未酬。]
[——7.6,迟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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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有风。
水色斑斓碧透,湖上荷花尽情开放,娇翠欲滴。
皓月打着小遮阳伞,乌发尾端被刚才划水的举动浸了湿,回眸望去。
皓月国师说的果然不错。阳光明媚啊。
皓月你不是说有事么,怎么突然来找我啦?
她身后,迟屿宁青绿色衣裙倚靠在船边,撑着脸,一只手百无聊赖垂在水中。
她垂着眼,手臂扬起,将一些水花泼去皓月身上。
迟屿宁看招。
皓月哇塞你还搞偷袭!
皓月措不及防,“啊”的一声,立刻开始回击。两个小姑娘在荷花池中打闹起来。
迟屿宁笑起来,正要张口,侧面倏地溅起水花,湿了她小半边身子。回眸,明日弯着眼睛向她吐舌。
明日只是帮忙报仇哦。
皓月姐姐威武!
这还真没想到。
迟屿宁失笑,耸了耸肩。
迟屿宁好吧,2v1,你们赢了。
骆秋凡喂!
岸边,骆秋凡边招手边喊:
骆秋凡玩大半天了你们饿不饿啊?我带了桃花酥!
骆秋凡来吃一块呗!
前几天明日回京,接着马不停蹄被抓来出宫玩水。骆秋凡生性爱热闹,跟着游水,沸南君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嘲讽的机会,于是一呼百应,你拽我我拉你,甚至沈非衍也作为沸南君私友逃不了的祸。
沸南君在他旁边捏着一小块粉色,表情嫌弃。
沸南君甜不拉几的,这种东西真的好吃?
骆秋凡要你管,不吃还我。
他一口塞进去,顾左而言其他。
沸南君哎沈非衍人呢,被人鬼吞了?
迟屿宁下意识转了头。她怎么记得沈非衍在自己船尾赏荷来着?
沈非衍我在这……
果不其然,同个方向传来某人虚弱的叫声。沈非衍费劲吧啦挂在船角,一手抓着粉荷花,全头全尾湿了个彻底。
沈非衍救我救我,救救救!
迟屿宁蹲下身拉人,哭笑不得。
迟屿宁你把花扔了,都不用我救。
沈非衍不,这个最漂亮。
迟屿宁你命最漂亮。
沈非衍。
反正经过百般曲折,一行人终于坐齐,结果点心刚摆好就开始下雨,麻麻倾斜而下属实烦人。
骆秋凡抱着那堆点心盒,快怄气了。
骆秋凡什么鬼天气,这也算风和日丽??
皓月算啊。
皓月是个国师脑,指着天边说。
皓月看,露着太阳呢。
骆秋凡白眼翻到一半,沸南君的脑袋瓜已经弹了上去。
沸南君喂,下雨天别躲树下你不知道啊。
骆秋凡那怎么办,就这能躲。
骆秋凡还有,你再敲我头试试?
沸南君试试就试试。
明日……哎。
明日无奈看着两人再次吵起来,无话可说,转头跟自家妹妹聊天。
明日好像还少了两人?
皓月姐你可算发现了,他们说去找挡雨的东西。
她带来那把纯粹就是个摆件,毛用不顶。
明日挡雨?
正说着,脚下飞来块石子。迟屿宁顶着雾雨,又重新上了水,身后是朴旧的带舱客船,冲他们笑。
迟屿宁刚刚看见有船夫准备归家,左右空闲,就借来了,上不上啊?
长公主殿下时刻谨记百姓,问:
明日你怎么借的?
迟屿宁一把将沈非衍薅过来,微笑道。
迟屿宁钞能力。
沈非衍最讨厌淋雨,偏偏被迫站在雨下,手里握着被某人大方花空的钱袋,好气又好笑。
沈非衍迟屿宁,我老婆本都没了,你赔啊?
迟屿宁转过头,眸光在水雾下清淡而温和,眉眼弯弯。
迟屿宁包的。
沈非衍一默,扭过头不说话了。片刻,抬手摸了把耳根。
这朦胧清雨本就骤然一场,很快就晴。沈非衍将船桨放下,周围荷花遍布,几乎可以遮过人半边身子。
真是应了那句话,花比人娇。
为了出门玩,皓月专门选了套适合春天的裙子,结果丝带太长反而成了累赘,走哪卡哪,气的她都要自闭了。
迟屿宁哎哎别动。
她扶着皓月一边肩膀,边帮忙边笑。
迟屿宁别动,不然裙子坏了。
迟屿宁好了。
远处芦苇丛生,茂密绿色遮挡一切,隐隐有冷光一闪而过。
迟屿宁皱了下眉。
皓月依旧沉迷在欣喜中。
皓月好了出来了,咱们走吧。
转头,却见人不动了。
皓月怎么了么?
话音落下,只见迟屿宁猛的发力,借着肩膀的力气将她推远,冰冷箭头擦肩而过,刚刚站稳,另一只紧接着袭来!
迟屿宁闪开!
迟屿宁进船舱!
皓月又恐又惊,慌忙就跑,转身前抓了迟屿宁一把。
骆秋凡刚冒出个头,右肩突地一痛,血液蜿蜒流下。
他瞬间痛呼出声。
船只颠簸,几人纷纷赶来。
又是箭矢,这一次冲的是明日。
沈非衍瞳孔极速放大,眼看着那人飞冲上前。
沈非衍迟屿宁!
“噗通——!”
水花瞬间急卷。
沸南君沈非衍!
他好歹一禁军总教,这群人居然敢当着他面行凶!沸南君狂抓头发,五指握拳打在栏杆上。
沸南君你他妈不会水去救个鬼的人?!
·
御书房中,地上黑压压地跪了一片。
清元帝一群废物!一连半个月过去,堂堂禁军之首竟连个凶手都查不出来!
清元帝朕要你们何用?!
清元帝满脸怒容,抬手将手边茶盏砸在跪在地上的玄甲将领身上,跪着的其他人皆瑟瑟发抖,叩首求饶。
“陛下息怒!”
清元帝冷笑一声,十足讽刺。
清元帝息怒?朕看你们真的想掉脑袋了!
清元帝沸南君!
满地官员中,只有沸南君一人而立,身着官服,拱手一礼,沉声应道。
沸南君臣在。
清元帝这件事交给你了。
清元帝左右踱步,又回过头命令。
清元帝办案途中如有其余人等妨碍查案,不用上报,直接摒除,一定要将那些胆敢刺杀皇室的逆贼找出来!
沸南君是,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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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南君从房内出来,先叹了口气。
自那天已过半月,连个人影都没查出来。
清元帝怕是要气疯了。
他想了又想,手里的匕首转了一圈,又将回京那次所遇的事吞了回去。
这种没有踪影的事,还是等会再报吧。
他私心底其实非常不想接这种差事,升官是一方面,得罪人也是一方面。
当年国师自千万人骨中将他捡来,从小操练长在皇室,沸南君比任何人都知道权能给人带来什么,也能让人堕落成什么。
沸南君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揉乱头发,刚下一个台阶,迎面撞来一人,中等身高,面近四十,身上还是刚才被泼的茶水,笑嘻嘻道。
贺州恭喜啊,沸小将军。
他也是六部之一,吏部尚书,为人见缝插针左右逢源,风评实在说不上好。
家中一对儿女,撇开大名鼎鼎的纨绔儿子不谈,女儿也是娇养的一副刁难性子。
沸南君双手抱胸,皮笑肉不笑。
沸南君客气了,贺大人。
他不欲多谈,微微低头,转身就走。
藏蓝色抹额飘扬于风,一同少年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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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子紧赶慢赶码出来一章,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