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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旧事重提 推波覆雨

浮生一梦,相思不空

  孟航心里也是直打鼓,虽然那妖物现在还没碰到,但是若一旦交手……可他只是一个听命于人的小小狱卒,若真打起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到时候希望能捡回来一条命。

  “沈铺头,你办案追凶也有十几载了,可曾遇到过与妖有所牵扯的案件?”

  沈煜略加思索道“回大人,十几年前,!”““”“?““我还是一个无名小卒时跟着陈铺头遇到过一桩悬案,便是与狼妖有关,但为安定人心将消息压了下来,最后不了了之。现在想来该有十六年了。”

  “哦?你与我细细道来。”

  “是,十六年前,都城东南方依山傍水处有一户姓风的富商人家,是做药材生意的,还设有一座济世堂,免费为穷苦人家看病,并且还解过不少疑难杂症,倒是一户善良人家。

  那年的八月十五,这风家还给来看病的人赠了月团,可第二天就有一老叟来报案,说是一早带孙女去济世堂求医看病,却发现堂门紧闭,因为孙女病重难受的厉害,便背着孙女去扣风家的宅门,那宅子的门虚掩着,可扣了好半响都没人回应,于是那老叟将门推了一条缝往里头看,只见到满地血迹,宅子里空无一人狼藉一片,四处都是血迹和打斗的痕迹,便赶忙跑回来报案。

  当时我跟着陈铺头去了风家的宅院,确实只见打斗的痕迹和满院子的血迹,不见半具尸体,财物也不曾损失。

  风家的好几家药铺也是紧锁着,从十五打烊后便再未开门,风家全府上下二百余人不知是否被害,也没有另一方的任何线索。因为风家的宅院建的偏僻,也没有人知道十五晚上可曾有什么异常。

  何大人十六那日还说风家功德深厚,一定要彻查此案,可当天夜里便下令封锁消息,只对外说风家举家搬迁了。那时陈捕头心有不平,想请大人准许他继续查案,何大人拗不过这才解释说城里出了狼妖,风家人全被狼妖所害。而狼妖已被诛邪观的净吾道长所诛。但为了安定民心,不引起百姓恐慌,所以才要将消息锁死,陈捕头也便再未提起那件事。”

  梁含仁皱眉思索:这既然有妖,就有制妖的人,可敌在暗,我在明,我还需小心为上。

  “你二人继续搜查那妖物,不可懈怠,这妖怪多逍遥法外一时,城中百姓就多一份危机啊!”

  “是。”

  

  如果说听雨是一种宣泄,看雨是一种解压,那么淋雨会是什么呢?

  申时来了一场雨,大雨淅淅沥沥,这次倒是没有打雷,乌云将这片人间遮的阴沉沉的,像是将日晷从申初一刻直接拨到了戌时一般。

  院子的角落里,曲莫离懒倚在那颗巨大的梧桐树的根脉上,面向着墙角。雨水早已湿透了她的衣衫,她安静的闭着眼睛任雨滴打在她的脸上,身上。

  五月是梧桐花开的正盛的时候,因着风急雨大,粉色的花朵一整朵一整朵落下,铺了一地。这用绚烂开放的姿态坠向树下美丽女子的花朵,像极了不甘平庸溃败死去一有机会就奔向万般风景的曲莫离。有梧桐花落在她的鬓边,依旧芬芳……

  风来到树下,望着树后露出的白色衣角驻足。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就像打在了一块寒冰上。许久,林妈撑着伞向这边跑了过来,还隔着老远,风就转身对着林妈做了个“嘘”的手势。他既然明白她的藏匿,就不去打破,亦不会让其他人打破。待林妈跑近些,隔着大雨看清手势便放缓了脚步。

  林妈不太明白,人饿了就应该吃饭,渴了要喝水,下雨了,就应该撑伞避雨,当天灾人祸降临时就应该拼死逃命,为什么偏偏要去感受逆境呢?

  林妈走到风身边将伞为他撑了过来。

  风轻声说道“走吧!”林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抬脚跟上了家主,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却依旧没说什么。

  回到房门口,林妈刚准备收伞,风便道:你去备些热水,待她醒了,好让她沐浴。”

  “是!”

  风回房换了身衣服,披上斗篷便出去了,不过依旧是一身黑。雨滴在离他一寸之隔时纷纷砸出水花向四周溅去。待行至门外,又是脚尖轻点便如疾风而去,无影无形。不过一刻便又出现在了原地,手里多了个月白色绸缎面料的包袱。人与包袱皆未湿分毫。

  “家主”厨房里林妈见风拎着包袱进来,赶忙迎了上去。

  风将包袱递给林妈道:“我出去一躺,待会儿把这个送到曲娘子房间里。”

  “是!”林妈应声间,风转身离去。

  依旧是那座高高的悬崖上,还是那位男子盘坐于此,怀中拥着那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只是这一次,他安静的闭着眼睛。

  大雨滂沱,雨水纷纷向他们落去,不曾打湿他们分毫,似乎有一层无形的屏障,罩在二人身上。天空中,雨的灵气汇成缕缕白色的光涌向男子体内,而他身体中则涌出缕缕金色的灵气,像甘洌的泉水般注入怀中沉睡女子的身体中。

  院子里,曲莫离倏然睁开双眼,径直回房,屋内翻找了一下,才发现根本没有其他衣服,正欲离开去找林妈时,林妈在外头敲了敲门。

  “进”

  “娘子,快些披着被子,莫要染了风寒。”林妈推门而入,见曲莫离褪了湿透的外衣,湿漉漉的中衣贴在身上,忙抱来被子为曲莫离披上。

  “谢谢!”

  “娘子,这是家主让我拿给你的。”林妈拿起刚刚搁到桌子上的包袱交到曲莫离手里。“娘子先披着被子暖着,我去给娘子打水沐浴。”

  “林妈,不用了,你去忙吧!”

  “这…是!”林妈望了望曲莫离打开的包袱,便应声退了出去,想着曲娘子有换的衣服便好,不至于着了凉,其他的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曲莫离看着包袱里的衣服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真正能给你带来温暖的不是给了你什么,而是他给的东西正好是你所需要的。

  她知道他来过,并且帮她掩饰她的藏匿,她不需要有人过来为她撑伞挡雨,或者说一些宽慰莫名的话,也不需要谁陪她一起淋雨,她需要的是淋雨后可以换洗的一身一服,不至于让她陷入窘境。

  那些不甚需要的多余之举暖不了曲莫离只善于权衡利弊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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