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豹站在一旁,看着顾魏直接拿刀威胁陈志明,心跳都漏了一拍。
还好只是顾魏的计策,没打算真的杀死陈志明。陈志明如果现在死在家中,那注定要拉上自己陪葬。
阿豹不着痕迹望了一眼乖乖站好的顾魏,心里暗暗警醒,这个人远没有外表那般简单。不过他又觉得十分好笑,陈志明曾经让顾魏来杀自己,现在又装出两个人完全不熟的模样,这道上混的没一个是简单的。
陈志明用眼神扫过来,阿豹立即会意,挥手让顾魏他们离开,自己则两三步走到陈志明身旁。
陈志明取下眼镜,用随身的丝帕擦拭,“阿豹,这个杀手怎么找上门的? "
阿豹弯腰正准备开口,又听陈志明声音轻柔道:“说实话。”
必要的权衡和舍弃,阿豹一生做得太多,当下没有停顿开口道:“处理内乱的时候,他帮了我一把。我欠他一次人情,前两天找上门说要一份庇护。”
为了让这份谎言更真实,阿豹秘密处决了夜色所有见过顾魏的人,包括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人。
陈志明沉吟片刻,“你认为他有什么目的?”
阿豹摇头,“看不穿, 杀手联盟也说他早就是自由身,他们无权干涉他的选择。”
陈志明重新戴上眼镜,镜片背后的眼睛细长又阴毒,“一 个保镖罢了,给他吧。我会让Bill看着点的。”
最后四个字的声音微乎其微,阿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物尽其用。”
陈志明又提起另一件事,“朱文彦说多久有时间?”
阿豹回复道:“今晚九点,西山温泉别庄,已经清场了。”
陈志明温柔地拍了拍阿豹的肩膀,嘴角勾起,脸颊两侧的法令纹深刻起来,“做得好,下去吧。”
这种唤狗的语气,阿豹本来已经听习惯了,最近却突然觉得刺耳极了,他点头应是,安静退出了属于自己的书房。
温泉别庄在半山腰,青龙堂和之前的王氏或多或少持有部分股份。占地面积很大,里面还配备了一座小型的高尔夫球场。每块区域和设施的私密性都很高,尽可能保障有钱人的隐私安全。
作为本地产业,是难得还未被顾家染上颜色的东西。
陈志明自然也明白,抵达的时候,眼里也带上一丝真实的笑意。
阿豹跟在他身旁低声道:“陈哥,朱文彦已经在茶室等您了。”
陈志明轻轻颔首,交待道:“我一个人进去就行,让保镖在外面守着。这几天你为我四处奔波也辛苦了,去泡个温泉放松精神吧。”
把防备自己说成体恤下属,阿豹假模假样感激一番,带着自己的人留在原地,在陈志明背后悄悄对顾魏使了个眼.色。
顾魏倒是看到了阿豹的动作,挤眉弄眼的太过夸张,还好只有自己看见了,旁边的Bill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顾魏极其轻微地点头,基本不指望今晚能偷听到什么有用的。
茶室装潢偏向和风,门扉上虽然糊了一层纸,但隔音效果极好,陈志明进门之后所有动静都听不见。
Bill终于回神过来,恶狠狠地盯着顾魏,好像不是同僚而是战场,上的敌人。顾魏仰头瞄了一眼身旁的巨人,嘴角轻轻勾了勾,说出一段流利的德语,“Selbst wenn du deine Seeleverkaufen willst, musst du jemandenfinden, der es sich leisten kann.”
Bill只能听出是德语,如果是绿色贝雷帽的人,应该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俯视着顾魏,似乎想从他的身上找到点熟悉的影子,他蓝色的眼珠子一转,用蹩脚的中文道:“你长得很像顾野,你们是什么关系?”
顾魏眼底的跃跃欲试太明显,看起来就像一个充满干劲的毛头小子,“Sir,你们军队里的人都这么脸盲吗?”
Bill为了完成任务,中文学得很好,只是刻意隐藏这点,好用外国人的身份进行套话。不过他现在对自己伪装的能力开始怀疑了,为什么这些矮子都能轻松看穿他的身份?
他眯了眯眼,假装自己没听懂,“你说什么?”
顾魏靠在门板上,没去看Bill, 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吐出烟雾之后才晃了晃手中的烟问道:“要吗?”
Bill没有反应,他审视着自己面前的男人,外貌确实很亮眼,但浑身都是破绽,仿佛伸出手就能把他捏死。但他已经在同样看起很弱的顾野身上吃了大亏,他不敢再出手试探,反正任务只是监视顾魏。
顾魏也不在意il的回应,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陈先生让我周六杀了你诶,你知道为什么吗?你看起来像个好人,而且还受伤了,我从来不杀受伤的人,因为..”
Bill完全没听进去顾魏的絮絮叨叨,他满脑子都是那句“让我周六杀了你”,他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然后就是被愚弄的愤怒,随即又认识到这是很有可能的。
如果陈志明不是狠心的人,也不会和他们军方达成合作了。而且明明怀疑杀手,却要把自己放在他旁.....
他陷入自我的思绪中,连顾魏停止说话都没意识到。顾魏掐灭了手中的烟,掏出一片口香糖塞进口中,眼底是残酷的笑意。
门的另一边,是完全不同的气氛。
朱文彦看到陈志明的到来,立马起身九十度鞠躬,声音洪亮,满面红光,“老师,许久未见了。”
陈志明挥了挥手,让他别太夸张,两人落座之后,才慢条斯理道:“省里的厅长快退休了。”
K市的油水很多,但人总是想往高处爬的。朱文彦眼神一亮,一脸谄媚道:“老师,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我能做到的绝对不推辞。”
陈志明笑了笑,眼里却是不屑,朱文彦的资质能坐到目前的位置,都是自己打点的结果,还想往上爬,除非把顾家拉下来。不过不给胡萝卜,驴子怎么会往前跑呢?
“王文宇的死查得怎么样了?”陈志明刚拿起茶杯,朱文彦立马恭敬续上。
说到自己管辖的事务,朱文彦终于拿出点样子,“整个别墅排查之后,属于陌生人的指纹有两组,都不在资料库内。下手干净利落,不像新人。”
陈志明喝了口茶,才道:“两个人?还有其他特征吗?”
朱文彦支支吾吾半天,说了一个自己都没什么把握的猜测,“侧写师说, 像是寻仇。”王文宇虽然是个不太干净的商人,但总归是商业竞争,不至于要闹出人命。而且他平日里处世小心,又爱做慈善,风评一向不坏。
陈志明却有些恍惚,王文宇身上确实背了一件血案,他只是其中不甚重要的小角色。但如果要报复,也只有这个可能。
他沉默了半天,才在朱文彦小心翼翼的眼神中说道:“你去找二十年前一对夫妇意外死亡的卷宗,找到之后,把原件给我,复件全部销毁,包括数据库里的。”
陈志明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回忆过去的岁月,“男的姓顾,是个医生,女的姓田,是个律师,他们好像还有个孩子,不过我记不清..”
朱文彦掏出手机,一笔一划写在了备忘录里,“老师,没问题,明天就给你送过来。”
陈志明声音低下来,像在说给自己听,“如果他们的孩子长大了,也该二十八九了吧。”
朱文彦没有听清,硬着头皮问道:“老师,你刚刚说什么?”
陈志明回过神,又露出和善无害的表情,“没什么,要记得斩草除根的道理。”
朱文彦不明所以,只是应和着,给陈志明又续满了茶。
陈志明揉了揉额头,“你派几个人,想办法取一下我门口那个保镖的指纹,和王文宇别墅里的对比。”
朱文彦刚写了一半,陈志明就补充道:“千万别被发现了,他是Toy。”
朱文彦的手机直接落到桌上,嘴巴大开,断断续续道:“..Toy? ”
陈志明冷眼望过去,朱文彦硬是收起没出口的叫声,“别声张,还有周六白马寺无论死了谁,一律按意外死亡处理,找嘴巴严的。”
不等朱文彦写完,他就直接站起身,准备离开。打开门的时候,他用余光瞟了眼站岗的顾魏,除了脚下的烟头,好像没有什么异样。
顾魏感受到陈志明的目光,大喇喇转过脸笑了,“陈先生,要走了吗?”
身后的朱文彦还在喊着:“老师,慢走。”
老师?顾魏轻轻舔了舔嘴唇,他知道陈志明来见谁了。
陈志明嗯了一声,直接走了。顾魏跟在身后,抬起手腕,借着手表镜面望见那个大腹便便的朱局长。
坐上车的时候,顾魏扫过刚刚站岗的茶室,却见一个黑影俯身捡起了什么东西。顾魏记性很好,单凭一个剪影也可以看出,是来问过他的老警察,他捡起的应该是自己留下的烟头。
陈志明怀疑自己,想用指纹找到杀死王文宇的凶手。烟头上最多有他的DNA,凭这个是抓不到他的。顾魏轻轻翘起嘴角,笑容转瞬即逝,不逼陈志明回想过去,怎么知道害死父母还有哪些人。
陈志明回到阿豹家后,神情有些疲惫,管家递上一份档案,小声道:“乔师长托人送来的。”
阿豹在后面看着没有吭声,只是让Bill和顾魏先去休息。
他自己也没有跟上去,怕引来过多的猜忌,陈志明回来之后明显心情不佳。
陈志明到了卧室才把那份档案拆开,是两年前一次行动的参与人员,每张照片都是年轻正气的男性。陈志明飞快翻动着,这些履历都很漂亮,堪称精锐中的精锐,只是在照片右侧都无情盖上一个章,写着两个字,牺牲。
这是复印件,照片显得模糊,陈志明还是认出那张脸,眉目锋利, 硬朗帅气。
陈志明手指有些颤抖,他抽出那份档案,姓名那栏清晰可见——顾野。
陈志明一愣,然后低低笑起来,最后开始狂笑,..哈哈哈,都来找我复仇了.."
他一收笑容,目光森冷,“做梦!”
那些档案被橘红色的火色吞噬,化成黑色的灰烬,就像那些过往和鲜活的生命,永久被岁月掩埋。
顾瑾翘着脚,撑着下巴,面无表情欣赏感人的爱情电影。管家像个背后灵一样出现在身后,他低声汇报:“家主,有人调取了少爷的旧档案。”
顾瑾盯着屏幕里男女主拥吻的画面,不咸不淡地点评,“是吗? 陈志明还不管家担忧道:“那他很有可能会继续对少爷下手。”
顾瑾把电视声音调大了些,“证据收集得如何了?”
管家回道:“人口贩卖,枪支走私,通奸叛国,贪污受贿,教唆杀人,够立即执行死刑了。”
顾瑾点点头,听着男主肉麻的告白台词,“整理出来,给他的盟友每个人发一份, 提醒他们脑子的重要性。”
管家应了一声,又继续道:“警局在调二十年前的档案信息。”
顾瑾注意力终于从电视上移开,眼里带上几分兴味,“看来我的弟弟们都被发现了。”
管家还没询问怎么处理,顾瑾就摆摆手说道:“没有其他异动,说明这步是必要的,找机会偷一份复印件出来。”管家安静消失,顾瑾的目光又回到悲情电影中,凄惨的故事看得他哼起轻快的小调。
七天,足够顾野想清楚很多事,比如顾魏为何不直接杀掉阿豹,为何他单独离开没多久后就发生袭击,尤其是为什么要甩掉自己。
顾野眼神坚定,只有这点不可能同意。
他上次说的七天后,如果没有强调时间,就是当天凌晨四点。
万籁俱寂时,窗户的异动尤其响亮,顾野心里默默拉踩自己的队员,比魏魏动静大多了。
这扇才装好没多久的玻璃又被破坏掉,小张露出个头看向病房内部,顾野拆掉身上的医疗设备,眼明手快地掐掉电源,没让那些东西发出警报声。
小张借着月光和夜视眼镜粗略扫了眼顾野的状态,担忧道:“头儿,你要不再缓两天走?”
顾野摇头,抓过小张手中的安全绳套好,目光是一如既往的锐利冷峻,“不缓了,我男朋友还在等我。”
说罢,越过窗户,眨眼间就滑落到地面。没退步的身手,让小张心里的忧虑也减轻了些。
破碎的窗户送走了最后一批不走门的客人,光荣完成自己的使命。
顾瑾晨跑结束后,管家端着早饭,报告最新情况,“少爷他越..”。管家把狱字吞下去,重新换了个词,“他强行出院了。”
顾瑾喝了口牛奶,嘴边多了一圈白胡子,“随他,摔了才会知道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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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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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殿被破坏的外墙就在悬挂唐卡的一侧,地上散着碎裂的骨碗,内壁还沾着血液。
尸陀林主应该是通过这个法器被唤醒。
达娃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她的视线落在了人皮上,右上角有淡红的印记,看起来像是胎记。
她终于亲眼见到,也认出了这张皮的主人。
她喃喃道:[......央拉。]
信仰崩塌的感觉让她天旋地转,心中残存的侥幸被无情打破,她必须要直面残酷的现实。
K挡在前,温声呼唤道:“看这里。”
达娃愣愣地望向他,眼里满是失去色彩的绝望。
K的瞳孔像聚集着一个漩涡,与他对视的瞬间,精神放空,灵魂得到安抚。
他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在评价天气,“都过去了。”
达娃顺从着点头,眼神再度恢复清明时,那种沉重得无法喘气的绝望已经消散大半。
达娃的泪滴还挂在眼角,第二次安抚的效果更强,她担忧地与K对视。[您似乎很了解痛苦的味道。]
K淡笑道:“我只了解别人痛苦的味道。”
如果一个人感觉不到痛苦,自然会缺少对美好的期待。
想到K缺失的臭肺之魄,达娃希望他能对世间多一些留恋。[那您痛苦过吗?]
K闻言一怔,视线抬起,目光穿破岁月回到过去。他缓缓道:“……大概是,没能救下那条在雨夜中发抖的小狗吧。”
达娃露出衷心的笑容,她双手合十,对着K欠身道:[愿绿度母佑您。]
此时坚果正好溜入佛殿,冲着K喵喵叫,“别说话了,快给许明志止血吧!”那三个学生都躺在地上,除了叶岚还睁着眼,其他两个人都失去意识。
K蹲下身,放下身上的背包给袁萌萌垫头,又脱了一件外套叠好垫在叶岚的头下。
照顾好女生才看向许明志,他问坚果道:“伤势如何?”
坚果快速分析道:“没有伤害到重要脏器,算是皮肉伤,但失血已经超过30%,必须尽快止血。”
K从背包中取出急救包,翻出酒精和绷带。
他手上麻利地解开许明志的上衣,展开绷带压住伤口,吩咐道:“把水壶拿过来。”
坚果费了全身的力,才叼着水壶绳子来到K的身旁,它重重喘气道:“不行啊,他的血没有止住。”
K皱着眉头,手上的绷带已经被染红,他的手法没有问题,但许明志的血液仿佛被什么力量所牵引着。
次仁加措终于进来,眼见事态紧急,他不顾自己手上的伤口直接将K撞开。粗暴地揭开许明志背部的绑带,直接将沾满血液的手按在伤口上。
K眉头拧成一团,目光嫌恶,这种操作换成正常世界就是买一送一,更别说救人了。
但灵异世界不能以常理看待,也不能把正常的逻辑放在位面之子身上。
次仁加措的血液显然是多功能的,许明志狰狞的伤口迅速愈合,连面色都变得红润起来。
当次仁加措松开手,自己的身体却晃了一下,面上是可见的疲惫。
达娃担忧地看着他,K帮忙问道:“你做了什么?”
次仁加措呼出一口气,掌心朝上,之前割裂的伤口竟然不翼而飞。他无奈道:“这也算是一种诅咒吧。”
他帮许明志穿上衣服,自己对着达娃安抚地笑了笑,“阿佳没事的,我只是分了一点生命力给他,不会伤害到我。”
K意味深长道:“原来你的生命力可以转移。”
次仁加措竟然感受到一阵恶寒,完全算得上是新奇的体验,他警惕地看着K,“你想做什么?”
K看了看殿外的战斗,转移话题
道:“让肖淘落入暗河的地裂是不是你的力量。”
考虑到现在的盟友关系,次仁加措并未隐瞒,“我能操控水源。”
K嗯了一声,又问道:“血液能操控吗?”
次仁加措想了想才道:“没试过。”K勾起一边嘴角,发出一声嗤笑,“那你活的这六百年在放羊?”
这个位面之子纯善得过了头,难缠的顾瑾都比他省事。
次仁加措面色阴沉下来,漫长的寿命并不是他的意愿,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成为别人溪落的点。
顾瑾的爱人和他一样讨人厌,难怪会走到一起。
他站直身体,俯视着K的眼睛,在他的灵魂上打上一个小小的诅咒,这会使K的情路坎坷。
K似乎没有察觉到异样,或者说察觉到也不会当回事。
他侧头注视着外面的战况,“等会你试试能不能操控尸陀林主碗中的血液。”次仁加措眯着眼道:“你要做什么?”K自顾自道:“魔神的武器可以伤害到自己。”
他一把捞起地上的坚果,夹着貼偻鼓,直接冲向殿外。
坚果一脸呆滞,突然变化的海拔让它惊慌失措,“干嘛鸭!”
K的声音夹杂着风声,比往日更显紧迫,“如果情况不妙,立即传送。”
尸陀林主正在围攻顾瑾,被逼入佛堂之后,还要面对夹击的人骨棒。
K把坚果托上肩膀,空出的手重重敲响估偻鼓,沉闷的鼓声响起时,整片空间瞬间寂静。
K回身望了一眼,次仁加措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甚至还在对他点头。
K心道,不愧是世界的偏爱。
人骨棒正停在顾瑾的身旁,K双手持貼楼鼓击中尸陀林主的手腕处,人骨棒脱手滚落至地面。
但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尸陀林主再次恢复行动,女性骸骨手中的人骨棒正在挥向顾瑾。
顾瑾还在无意识的状态,现在打落人骨棒已经来不及,但却是下猛药的好时机。
他飞身一跃,扑倒顾瑾,人骨棒恰好打在他身上。
K吐出一口鲜血,魔神的普通攻击都带着灵魂干扰,意识空间再次发生地震。意识即将昏沉,他脸上却带着笑意,他大喊道:“就是现在!”
次仁加措控制人骨碗中的鲜血泼向尸陀林主的眼框,被腐蚀的剧痛成功让祂们的行动迟缓。
K和顾瑾都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他拽着苏醒后的顾瑾道:“如果佛塔意识现身,打晕肖淘……”
剩下的话还未出口,K的手软软垂下,意识进入休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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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