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人来报,说:“不好了,景仪公子把三千条家规改成了三百条,老先生气吐血了。”惊得我把竹简吓掉了。卧槽,大不敬之罪啊!闹不好要逐出宗门的,得去圆场去。一进雅室,医师忙跟我说,叔父气昏过去了,要醒过来,或喜或怒,再辅以汤药才能好。我下意识地向忘机求救。忘机只得向门人施压,逼门人说些让人生气的事。门人战战兢兢,想了又想,很久才说:“先生,有些话弟子憋很久了,今天有机会,那就说说吧。景仪公子改家规这事,弟子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那么多规矩,实在实憋死人了。留下三百条的,刚刚好!本就除这三百条家规外,余的都是废话,早该废止了。立规矩宜简不宜繁,省得冠多发乱。就应该抓大放小就行了。根本不需要面面俱到!依弟子看,景仪公子没错,他做了弟子做梦都想干的事情,喊出了弟子的心声。弟子佩服!为表诚意,弟子决定推倒规训石,捣碎旧的三千条家规,立新的三百条家规。”哎呦,臭小子做的还挺合民心大意!啧,那我也表个态度吧!跟着高声说:“好,我帮你推了规训石。走吧!推规训石去。”门人一时语塞,噎住了话头,瘫倒在地,一动不动。叔父一听,气得垂死病中惊坐起。我立马加紧速度,奔向山门,推规训石去,全然不顾身后的叫声“不许”。
可我还没到地方,就被赶来的忘机一把拽住,死死钳着,怒斥道:“天地君亲师,礼义忠信孝,兄长嫂嫂,难道要叔父命不成。”我奋力挣脱他的手,说:“哎呀,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里,赶紧砸了。你当人心里的家规那么不堪一击,放心,砸碎了有形的家规,心里的家规还在呢。人心里的成见是座大山,翻不过去。家规同样!”忘机说:“那就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你这样子做,门人和景仪会受伤的。叔父这人你知道的,到时失了理智,那可就了糟了。”嗯,对喔,草率了。我立马就不挣扎入,拉着他坐在山路旁大石块上,说:“好,我不去了。说说招考的事吧,进展如何呀?”忘机说:“自然是看热闹、占便宜的多,真心的能有几个呀。自从有人从隐秘处得了“小长拳拳法”后,来的人更加多,兄长嫂嫂,成心的吧。”我不好意思地说:“是,图个虚热闹。反正我一时兴起,写了个把长短不一的拳法秘籍的,沒人帮我验,正好,给他们了。山中岁月长,寂寞无聊,看个猴戏,全当解闷了。对了,你没忘了收报名费和解答释疑费吧?让乡亲们多卖点吃食,卖个《攻略》《指南》啥的,挣点钱呀!别浪费我设“问心路”的心意呀。有钱不挣,笨蛋!”忘机点头,笑笑说:“确实笨蛋,乡民们赚钱热火朝天的,居然没看见。”哦,定下心往山下一望,还真是哦,尽是聪明人。
谁知扭头就见门人气喘吁吁来请,说是金江聂三家宗主来访,有事相商。我和忘机对了对眼神,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意思。略一整衣衫,就到大厅见客了。稍一坐定,我就说:“虽不知几位贤兄弟,因何而来。但有些话,还是先说说的好。有些事情,帮你是情份,不帮是本份。亲兄弟都没有大包大揽,有些事情还是掂量掂量再说。自然,该帮的,能帮的,蓝某一定帮。但是,不要牵扯到蓝氏。是蓝某和你有情分,不是蓝氏同你有情分。外人使唤蓝氏的人使唤得顺手的事情,绝不允许发生!违者门规重罚!另外,从今日今时起,蓝氏由忘机主理,叔父和我退隐,有事找忘机即可。阿瑶啊,你堂堂仙督啊,不要动不动拉蓝氏的大旗蒙你金光瑶的虎皮,你是斩杀温若寒的功臣。是大英雄,天下在你股掌之间。你行的,二哥相信你。怀桑啊,做人要有眼色不是,遇到困难要先找仙督,你现在跃过仙督找蓝氏,几个意思?不尊重仙督?置蓝氏于不义啊!江睌吟,做人做事要清醒点,不要只买贵的,不选对的。听着风言风语的,来探蓝氏有没有《天魔策》。自家姐姐给你的《金刚降魔杵》才是最合适的。要嫌不好,你给蓝家,保证能练出一位大能上师。生不出孩子赖炕,什么毛病。敢问在座主,可是为了《天魔策》而来,要说是呢,我就把《天魔策》献出,再刻立墙壁上,广而告之。让薛重亥的心血得见天日,不枉他老人家辛苦一场了。敢问各位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没有,那就好走不送。”阿瑶忙打圆场说:“都怪那个薛洋,前儿个宣扬得人心惶惶的,我们几个也是为了蓝氏不受嫌疑才来的,关心则乱罢了,罢了!莫怪,勿怪!二哥刻立墙壁上,倒是个洗清嫌疑的好法子。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不愧是蓝家,就是高风亮节!”
叹气摇头,个舌灿莲花、颠倒黑白的口才哟。然后,利索地掏出《天魔策》给他们仔细看去。等他们看完送走后,直接马上交代子弟刻印在大壁上,立在山门口。
回到雅室,一一回禀,说:“叔父,大致就是这个样子。为了保住蓝氏,我明天必须去云游四海去。你们在家,都要保重好身体。忘机不爱说话,出门要尽量带景仪思追那两个哼哈二将。讲理思追来,吵架上景仪。只有打架,忘机自己来吧。对付小人不必太君子。守山大阵再加一层“太和初开”,保险些。这是功法,让子弟们抓紧抄练吧。正好,景仪的音律之术可以修这个,尤其是“太和初开”是专门的剑和鼓。蓝氏可以出首个修鼓乐的吗?”叔父紧紧握着我的手,除了点头,再无废话。第二天,我就去云游四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