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
痛苦并没有如约而至。
相反的,周骞身上那股难以忍受的痒竟也慢慢停息。
他悄然地睁开一只红通通的眼,视线滑过温清,心中暗自揣测,是否她拿错药丸。
却见坐在凳子上看他笑话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绑缚住他手脚的灵气失了主,也开始逐渐松动,只需挣扎一番,便能逃脱。
周骞茫茫然的稳稳站在地面,怔愣环顾四周,红通通的眼尾处还坠着笑出来的泪珠。
周骞真的走了?
他怔怔地凝立了片刻,随后,犹如毒蛇般的眼眸再度眯起,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他要让温清付出代价。
少年轻轻挥袖抹去眼角的泪痕,牙齿紧咬,每一颗字眼都仿佛从齿缝中挤出。他的自尊在温清眼前被碾得粉碎无遗。
周骞好!好!等!着!
彼时温清正在往药王宗的边缘地区摸过去,因着她身上有避毒的玉佩,一路上有惊无险。
行至之前那片树林,却见众弟子熙熙攘攘,又有目的地四散开来,仿佛又出现了新的变故。
温清这是又怎么了?
温清从纷扰声中隐隐捉捕到几个词眼,听意思似乎是说抓到的那个贼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逃出来了,他们又要再抓一遍。
“看守地牢的弟子怎么回事啊?这么短的时间就让贼人逃出来了?”
“听说是有人中了那贼人的法术,被控制了心神……”
温清一边趁乱原路离开,一边却暗忖,那个人竟然会控制心神的秘术,那刚刚和她打斗的时候怎么没用上?
思绪如风中落叶,轻轻掠过心间,温清与背锅侠并无瓜葛,故而未曾深究,专心致志地闪避那一拨又一拨搜寻贼人的弟子们。
这次的空气中杂糅的迷药重了一些,尤其是靠近药王宗边缘的结界,那里的迷药浓厚到肉眼可见,成白雾状飘逸在空中。
温清握紧手中去除药性的玉佩。
低头两手拍了拍身上贴着的多枚隐匿符。
一切准备齐全。
那肉眼可辨的透明光罩,宛如星空中的微尘,闪烁着柔和而神秘的微光,每一道光芒都在轻轻地呼吸。
温清大步流星的迈向结界,仿佛穿过一层膜一样。
跨出那道结界,她宛如离弦之箭,径直奔向与季九歌约定的位置,步伐间透露着一丝悠然轻快。
这次不仅得到了洗髓丹的消息,而且还不会被通缉,简直双喜临门。
日影斜长,时间已悄然滑过晨曦,如今日光炙热,药王宗正午的钟鸣一层层漾开一阵气浪。
虽然已经错过约好的时间,但她还是打算过去看看季九歌在不在。
两人之前没有留什么通讯的方式。
终于,来到约定好的位置。
远远地,一抹亮丽的湛蓝在视线尽头蜷缩着身影,蹲坐在地上,宛如一抹深海的波光。如诗般静谧,又如画般动人。
温清没有掩盖自己的脚步声,刚走近一点,季九歌便察觉到身后的声响,连忙转过头,眸色星光闪烁。
他有些埋怨的抬头仰视着她。
季九歌你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你偷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