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宋府。
宋景钰“小七,该起床了。”
小七躺在床上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被子,任凭宋景钰怎么哄都不肯拿开来。
岳君华“小七,你再不起,那糖糕就可全是我的了。”
果然还是阿华知道什么才能让小七离开他温暖的床。
还没梳洗的小七光着脚丫就冲了出去,屋内传来宋景钰的惊呼声。
梳洗完毕,小七一溜烟就冲进了厅堂里,看到满满一盘的糖糕,小七不禁眉开眼笑。
仆人“少爷,老爷来信了。”
每看一个字,宋景钰脸上的神色便凝重一分。
看完整封信后,他彻底失了进食的兴致。
他起身来到书房,展开纸张,写了几个字又忍不住揉皱,在重复了几遍后,他还是放弃了回信的念头。
仆人“少爷。”
管家已经站在书房的门口。
仆人“请原谅小人已经看过了信的内容,那岳公子若真是叛臣族亲,那公子还是早日远离他为好。”
听到这里宋景钰已经面露愠色:
宋景钰“你是要我将他送走?那他在这种时节如何谋生?”
管家深知自家少爷的性子,但从未见过他如此有怒气的样子。
宋景钰“父亲的话未免太刻薄了些,叛臣也罢,孤儿也罢,难道我要眼见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么?”
宋景钰甩袖离开了书房。
他定不能像父亲所说那样,做出那等毫无人性之事。
回到厅堂,岳君华好奇地看着脸色微红的宋景钰。
小七“哥哥…你怎么脸红了呀?”
难为小七嘴巴里塞得鼓鼓的还不忘注意哥哥。
宋景钰“无事,小七。”
宋景钰的脸上恢复了笑意。
早饭毕,管家拦住了准备去书房的岳君华。
仆人“岳公子,请和我来。”
到庭院内的假山侧,管家停下了脚步,岳君华刚要出声询问,便眼前一黑。
这日太傅所讲的文章似乎格外枯燥无味,好几位公子都面露睡意,太傅只好用手中的板子敲了敲木桌。
六皇子一惊,在打翻了茶碗后被弄湿了衣襟。
看着身旁垂首书写的苏澈,他面露几分怒意,装模作样道:
六皇子先生,九弟刚刚打了瞌睡,不仅打翻了我的茶水,还弄湿了我的衣物。”
接着他带着几分讨好的神色看向不远处的太子。
苏澈没有出声。
太傅此时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提高音量道:
先生“那就请九殿下站上几个时辰罢。”
当今的太傅最是严厉,任谁犯了错误他都要重重作罚。
苏澈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
六皇子眼带惊异地看着他。
太子不以为意,淡淡抿了一口茶水。
太傅足足又讲了两个时辰,周遭的公子们都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苏澈。
课毕,苏澈收好了纸笔刚要踏出书屋,却被太子拦住。
太子“九弟,本宫正巧和你顺路,不如一同回去如何?”
众所周知,芙蓉阁和长春殿并不顺路。
苏澈“不用了。”
苏澈推开太子的手臂。
太子“九弟如此隐忍,有什么意义呢?你对本宫的厌恶,还不是昭然若揭么?”
太子的笑意在苏澈眼中何等刺目。
太子“再如何隐忍也是无用的啊…九弟想想你那死去的母妃,她不也是一直隐忍么?最后还不是落得乱葬岗的下场?”
苏澈紧紧攥住太子的衣袖,太子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
太子“何必隐忍呢?你和你母妃一样都是妄想越俎代庖,我的病症都是你母妃争宠所致,你母妃争宠的香料差些导致母后流产。你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想反抗我,想必九弟一定很想取代我吧,这样就可以洗清过去的一切怨恨,你就可以为你的母妃报仇,不是吗?”
太子“可惜九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呢…你根本就是这宫里的一只蝼蚁罢了,你和你母妃一样,即使死,也会死的毫无价值。”
苏澈的身子颤抖地越来越厉害,他不曾知道这些往事,更不曾知道自己的母妃曝尸荒野。
太子的神色疯狂至极,他大笑着扯住苏澈的衣领。
太子“你永远别想取代我,永远!”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苏澈回神时,太子早已不见踪影。
他擦去脸颊上冰凉的泪珠,攥紧手中的玉佩。
他手中的玉佩是母妃留下的。
他深深记得太子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总有一天,他会全部讨还回来,伤害他和他母妃的所有人,他都不要放过。
他向前走去,脚步是前所未有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