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魏无羡到云深不知处时，守门的门生一脸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表情，连通行玉令都不用亮出来，就让魏无羡进去了。

只可怜江澄话都没抱怨几句，就被魏无羡晾在一边去了。与蓝氏门生无声对视片刻后，江澄强忍着大声训斥魏无羡的冲动，主要是后者已经跑没影了，然后拔出三毒直接御剑离开了。

这一趟折腾下来江澄活像个工具人。

魏无羡问过蓝家的修士得知蓝忘机应当去了静室，他也没继续听完修士们的话，就急匆匆的跑去静室了。远远的还能听见蓝家修士说：

路人“含光君有些奇怪……他的眼睛……”

魏无羡并不在意，一心想见蓝忘机，根本没留意。只是等到了静室前，魏无羡正准备伸手敲门时，却又迟疑的停下了。这般胡闹了一场，蓝湛真的会相信他吗？魏无羡没有把握。

他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在意，在意到连聂怀桑说的明显不靠谱的法子都信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般玩闹对于一向守矩的蓝忘机而言是何等的儿戏且……没有诚意。

可是，他看不得他心如止水的样子，他宁愿蓝湛气他恼他，也不要得他一句：不必如此。

不必如此什么？不必作弄，不必玩笑，还是……不必喜欢？魏无羡觉得眼睛有些湿润。

他一头热的欣喜于蓝湛喜欢他这个答案，但是他现在发现，他好像知道的太晚了。若是蓝忘机只是喜欢却对他再无瓜葛般，他能怎么样呢？

这样一想，魏无羡便退了半步，只是很快听见里面传来闷哼声。虽然在蓝忘机身边多日也曾见过他咳血模样，但是，闷哼声，他只听过一次，而这是第二次了。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在他看不见的时候蓝忘机会如此痛苦却在他在时淡定的咳血，魏无羡已经推开门道：

魏无羡“蓝湛！你还好吗！”

只是和以前一样，蓝忘机已经恢复淡漠默默的擦去血迹又是一脸平静的摇摇头。魏无羡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什么，他直接凑上去摸上蓝忘机的脉搏，平稳有力，但是魏无羡瞳孔微张，他不可置信的说：

魏无羡“是……因为我吗？是因为我在，你才会这样吗？”

怎么可能有人在气血翻涌到吐血的地步脉搏还能如此平稳。联系到那唯二两次的闷哼，魏无羡苦笑道：

魏无羡“原来如此。蓝湛，你到底怎么了，我又怎么了……你？”

蓝忘机很是不解，在他看来这已经是习以为常，魏无羡在时他异常平静，而魏无羡不在时亦是平静。

这两者间有何不同，他向来就是一个很安静的人，这样很正常。这样，对他和魏无羡都好。

但是魏无羡觉得不好，非常不好，而且不对。这是不对的，蓝忘机不需要压抑自己，尤其是在他魏无羡面前。以前他闹他逗他不是看不惯他，而是这个人会怒会恼会与他仗剑。

若说自修炼鬼道后他最惋惜的莫过于再不能与蓝忘机比剑了。他对他一向有好感，可他怕蓝湛对他再无波澜。

此刻，他和蓝忘机靠的很近，近到能看清蓝忘机浅瞳里的水光，这水光衬着蓝忘机越发的好看，让人不禁溺在其中。

魏无羡抚上蓝忘机的唇，蓝忘机微微诧异，但是很快的就想推开他。

他不习惯这种玩笑。

而魏无羡只是以行动证明这不是玩笑，他又一次靠上去后在人耳旁说：

魏无羡“蓝湛，这样心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