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倒下时,魏无羡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虽然猜得到蓝湛酒量不好,毕竟他们初见时这人就是一副不准喝酒的样子。一看就没喝过,但是也没想到只不过是抿了一口就醉倒了。
魏无羡看着满桌的好酒,和一个闭眼的蓝忘机,愣了一下便猛的笑了起来。和往日嘲笑、苦笑、假笑和调笑都不一样,就是觉得真的高兴。
他想,蓝湛这个人也真的是奇怪,明明是个闷葫芦,怎么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趣。
笑过后魏无羡就站起身来,总不好让蓝湛一个人扒桌上睡了。他将人拦腰虚抱,被压的有些吃力,心中腹诽也不知道蓝家这淡出鸟来的伙食怎么能养出含光君这般结实的人儿。心里想个没完,动作倒是快而稳。
他踉踉跄跄的扶着人进了内室,却在放下时一不小心绊倒了,整个人摔到蓝忘机身上,都能听见闷哼声,连忙伸手摸向蓝忘机嘴里还道:
魏无羡“蓝湛!你哪里有事?我是不是压到什么地方了?”
然黑暗中他看不见蓝忘机挣开的眼中深沉的瞳色,蓝忘机复杂的看向魏无羡,因着这酒醉,有些控制不住的把人往自己怀里带,魏无羡只当自己乱动压着蓝忘机让他受伤了,见状便顺着蓝忘机的力道乖乖不动了。
蓝忘机低声说:
蓝忘机“你到底要如何?”
你到底要我如何是好?
魏无羡只以为蓝忘机生气了,连忙道歉:
魏无羡“我没成心的,真的是不小心!蓝湛,你信我!”
蓝忘机很轻很轻的叹了一口气,他信,魏无羡说的话蓝忘机都信。只是抱着人有些放肆的摸了摸魏无羡的头发,眼中灵气流转,瞳色变回清明,酒气瞬间消散。
他将人好好的扶起,语气中已经没有之前那种无可奈何,抬手点亮内室的灯,蓝忘机看着魏无羡,轻声说:
蓝忘机“酒已喝过,夜深了,回去时注意脚下。”
又自壁橱间取出一盏灯,递给魏无羡,却是下了逐客令。
魏无羡本来正为了难得看见蓝忘机失态的表现心中正开心,此刻被人推出来,手里还塞了一盏灯,看着紧闭的房门,怅然若失。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低落,只是感觉好像明明可以靠近什么却白白浪费了。带着这种情绪,正准备回去时,却听见静室里竟然传来一阵咳嗽声,魏无羡连忙推开门,就见蓝忘机背对着他,正压抑不住的咳嗽。
魏无羡:
魏无羡“蓝湛!”
蓝忘机淡漠的咳了一会儿,很快平复下来,手中鲜血看着渗人,但是脸上却好像血气更好。
魏无羡有点摸不清情况,而蓝忘机见他疑惑,只是随意的擦着手中的血道:
蓝忘机“灵力太盛,气血过足,无甚大碍。”
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魏无羡可不信他,蓝忘机向来会忍,只伸手抓住他的命脉,蓝忘机任他动作。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魏无羡确实也没感觉出来有什么问题。脉象平稳,气息稳定,总不可能连心跳都能作假。就他这气色比魏无羡好了不知道多少。
见蓝忘机任他动作,魏无羡尴尬的试图调解气氛,笑着道:
魏无羡“蓝湛你倒是放心让我握住你的脉搏。”
蓝忘机只是定定看着他:
蓝忘机“无妨。虽我们并无深交但是总归你非无故害人之徒。”
又一次被蓝忘机送出门的魏无羡拿着灯回去时忍不住想,既然夜深了就不能留他下来吗?他有这么可怕吗?难不成蓝湛知道他睡相差?不对,咳咳,一定是蓝湛不习惯留人夜宿。
等到魏无羡躺回床上进入梦乡时才想起那桌上的天子笑,却抵不过睡意汹汹,一头栽进梦乡。而在静室的蓝忘机此刻看着这十几坛酒有些头疼。
第二日魏无羡睡了个日上三竿,薛洋已经试图叫醒他三次,但是毫无意义,最终只能满脸痛苦的独自去享受蓝家那独一无二的伙食。
蓝忘机自与蓝曦臣交谈过后倒是默认了无情道一事让蓝曦臣不必费心,他心自有主意,必不会影响他人,也无需担心自己。
听得蓝曦臣说魏无羡是为了自己特意前来,心中感谢,不过也觉不必如此。所以昨夜见人劝酒他也是应了。故今日便打算和人说清楚。
他想的明白,魏无羡有自己的事要做,他无需为自己停留。世上事总归自己对自己负责,无需指望旁人。且他与魏婴之修确实并无相似,鬼道一途并非万能。走火入魔终究只能自己渡过。谁也帮不了。
他想,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魏婴拒绝跟自己回姑苏了,所以他也不需要让魏婴留在云深不知处。本来就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谁。只有同道从无同归,何况他与魏婴从来就不同道。
只是,蓝忘机巴巴的把十几坛天子笑搬到魏无羡房间时,心中忍不住想,魏婴到底要睡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