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我也想去城中看焰火。”
陆晗已经把头压得很低了,极力不让他们看见自己的眼睛。
再怎么恳切的语气也得不到他想听的回答。
“大过年的让你这妖物上街吓人吗?”林正威本来平静的脸色猛的变红了,更吓人的是他用力捶桌发出的巨响,以至于林文夕妹妹应声啼哭起来。
如果陆晗上次没有未经允许跑上街,也许义父的情绪波动也不会这么大。
他不是没有料到义父的拒绝。确切地说,他没有想过义父会同意自己的任何要求。因为他听说新年可以带来好运,所以他也想碰碰运气。
虽然生父生母会抛弃他,但是只要上天没有遗忘他,好运也是会降临在他身上的。
美味的佳肴一瞬间没了味,陆晗的头也再没抬起来过。手中的筷子也没敢伸出自己的碗中,他在骂声中渡过了这一年最难熬的晚膳。
城中的焰火会是什么样......
他朦胧的泪眼中似是映出了焰火升空的破碎美。
还是作罢吧。
既然上天遗忘了他,他也只能奢望许下的新年愿望可以实现。
“希望我如湖的绿眸可以被人热烈地爱着。”
岁岁年年,年年岁岁。
七年的流逝似乎并不太快。
即便有许多人与事没有更改,人们所能记住的似乎只有每年都不缺席的焰火大会。
“掌柜的,晚上去不去那城中看焰火?”
发话的人是那帮公子哥的头儿,察觉得到忆凉对他们的厌恶后,他们来这药铺越是勤。
金簪之年的忆凉生得更是般般入画,加上开朗的性子本就招人喜欢,不少少男都常出入这家药铺。
反正忆凉这辈子没这么无奈过。她只觉得那些少男多少有点不正常。
有病的跑去寺庙祈福了,没病的都跑到药铺来祈求姻缘了。
她是真想不通。
此时此刻的她不知道说了第几次“不”了,那群人仍然不依不饶,势必要把她拐成老大的妻。
“哟,今日宋予川那小子不在啊。”
公子哥注意到这一点后,手脚开始不安分,试图一点点靠近忆凉。
是啊,予川哥哥不在。
近几日永莫叔和阿望姨姨出门在外未归,只能让师父和那些侍女照看。
天寒气浊,师父连连咳了好几天。若不是他身子抱恙,忆凉也不会独自守着这药铺。
阿珂这孩子也不听话,非不好好专攻课业,反倒瞒着家里人翻墙欲要出去玩。现在倒好,崴着一条腿行动不便,全靠予川哥哥帮忙。
明知道他抽不开身,忆凉还是想让宋予川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可是沈家大少,你竟然正眼都不给本少?”
若不是这位公子哥主动开口,她还真不知道他贵姓。
忆凉脸颊的肉都要挤到颧骨了,生硬的笑是真的不太好看。
她又想到上次这位沈少也是站在现在的地方,洋装深情地对她诉说着爱意,“我爹可是帮我向大师算过姻缘,说我这辈子的爱妻一定是一位仁爱的女大夫。”
看他即将开始夸夸而谈的起势,忆凉不难猜到他又要提及上次的那段话。
“打住!”
忆凉往后跨了一个大步。
“你的爱妻是女大夫没错,可我只是个抓药的,”她低下头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竟然做不了沈少的妻儿,我深表遗憾。”
“我...”
“以后不要来找我了!你要的女大夫在医馆,前面往右走几步就到了。”
“我一定是你的真命天子,仙女姐姐。”
别看这沈少没皮没脸,但是眼光确实不错。忆凉听到后半句的时候是真的没忍住地笑了出来。
“打住!我的真命天子就该是...”
瞬间映入眼帘的是宋予川。
就该是宋予川?
就该是宋予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