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凉!”
漫长的深吻被乍到的月泱止住。
忆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涨红着脸推开陆晗。
月泱憋着气,也不好当着王上的面向她动手。她只能不悦地指着外边,“有个说来找还魂草的,你可认识?”
这话还停留在“你”,忆凉就急切地跑出木屋。
看清来者后,忆凉咧着嘴笑起来,直直地扑进他的怀里。
陆晗看着这番景象不由得痛心,那人便是丹圣艺兴。在攻占神族时,关键时刻为白贤送去丹药的艺兴。
陆晗扬袖在脸前一晃,这是在用幻术。
丹圣艺兴精得要命,指不定就把他认出来了。
幻术能让人看不清、记不清自己的脸。月泱也和硕玥不约而同地使用幻术,跟着陆晗出去会会神族。
“何人?”陆晗冷冷地看着艺兴。
艺兴诧异为何那人的脸模糊不清,他也不好说。感觉得出那人的气场非凡,他紧接着回答,“前几日忆凉离我而去,我担心她出事,便上山来寻她。方圆几里只找到此处,想着也许有人可以助我,便打扰了大家。”
寻忆凉?好一个寻忆凉。
这话说得把月泱逗乐了。连她都看不下去了,忆凉可真是瞎了狗眼,看上这样的男子。神族也不过如此。
她没想给艺兴台阶下,“这位公子方才只说过来找还魂草。从未提过什么女人啊,你实在有些不可信。”
陆晗闭口不言,视线一刻不离的定格在艺兴身上。
心口不一的丹圣艺兴,距他越近越危险,而忆凉收起了平时的灵光头脑,有些恼怒地开始指责月泱,“与你何干!”
“陆公子,”忆凉气呼呼的,连陆晗都想带着一同指责,却终作罢,“我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是时候该辞别了。”
月泱讨了个自讨没趣的下场,拉着硕玥沉着脸进屋去玩。
忆凉忘不掉那个吻,也明白陆晗的依依不舍。该说的话已全说过,她朝着陆晗灿烂一笑。她曾想过真正离别时该如何作别,心中有千千万万的措辞,再看向他的双眸时,她语塞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在陆晗默不作声时,忆凉把手放在他的手上,温热的掌心把温度传递至他的手中,陆晗终是撒开了手。
走吧,也该走了。
忆凉与艺兴肩并肩,离开了此地。
大雨连下了七日,和他们也相处了七日。原来仅七日的时间,就可以让感情变得坚固。
忆凉感到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她停下脚步转身。陆晗仍立在院落,看到她的转身后他的双眸再次光亮,生怕一眨眼忆凉就消失不见。
我知你心意决绝,却无法看倦离别。
“王上。”
硕玥小声地唤了唤。
“她又走了。”陆晗望着无人的远方。
“属下斗胆一问,王上为何如此在意忆凉姑娘?”
陆晗垂下眼眸,旧忆再次浮现脑海。
……
为了那把弑神剑,他已被困于剑冢多日。入剑冢前,硕玥告诉过他,剑冢里最致命的不是被剑刺,而是未来绘梦。这梦和毒雾森林里的梦境不一样,未来绘梦里的梦是真正的未来。有人沉浸梦中再也出不来了。
世勋自知在梦里,却怎么也出不来。
这梦啊,很漫长……
“世勋!”
又是那个女子,自称忆幽公主的女子。
他可从未听说过哪个国家有个叫忆幽的公主。
忆幽公主成天跟在他的身后,倾诉堆积在心中许久的心事。这次的梦只闻其声却未见其人,世勋突然慌了神,四处寻找起来。
“快把金簪送去!”
“接亲的队伍已在外边了。”
“忆幽公主嫁至别国会不会受委屈呀?”
“你个死丫头,闭嘴吧!”
宫里的人七嘴八舌,要不是国君不拘小节,她们早就被拉去砍头了。
世勋悄悄地跟着她们,他似乎没有去找她的勇气。到达忆幽的寝宫,他被门口的宫女叫住。
“我家主子不愿再见到你。”
梦中的画面再次切换,世勋的心再次悬起来,看着那场腥风血雨。
忆幽公主身着穆陵国的服装,红着双眼看向他。
“快走!”世勋撕心裂肺地大喊。
而忆幽公主根本不听他的话,冲到他的身边。
“世勋和忆幽不能再分离了……”
周围的人惊恐地指着她,“吾国之后竟和妖族有瓜葛!叛徒啊!叛徒!”不怕死地将他们团团围住。
忆幽从地上随意抓起一把剑,将浑身是血的世勋护在身后。
……
做了个清醒梦。
世勋从地上弹起,四处张望。
还是在剑冢。
此梦萦绕在他的心里,他从未想忘记。他成功获弑神剑后,偷袭神界,误杀了和忆幽长相相同的忆凉。世勋以为她会魂飞魄散,为此一直深感揪心。
直到梨园里的再次相见。
原来……天定的缘分永远都无法改变。
忆幽公主…这会是你我的前世情缘吗?
世勋总这么想,却觉得并不真实。
忆幽公主为了他执剑向敌,正如忆凉不顾一切地挺身为他挡箭,他这才相信。
他愿意珍惜,这天赐的缘分。
不过世勋还欠忆凉一句对不起,她的玉笛现正在木屋的方桌上,这也是他接近他最初的目的。带着谎言的七日相处,抱歉。但忆凉永远都不会想起,分别前的那一吻注入的灵力,足以让她忘了自己吧。
忆凉不在身边的那一晚,世勋独自坐在院落,猛地发现角落里的那株仙草。此后世勋便得一人入剑冢,重新求得剑灵的认可,而后还要闭关十几年,才有资格为父王报仇雪恨。
再回来,还能再遇到她吗?
世勋看向仙草,指尖轻弹,仙草便消失不见。
他将体内的灵力向仙草渡去,几年后便能幻化成人,至于在哪个人家出生就未知了。
请你一定要替我陪她,陆晗。
真正的陆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