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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几度秋凉共孤光

谁人似汝

天津分公司的旗舰店开业庆典场面隆重,恒生的总裁亲自到场剪彩,当然要风光无限。上官辰熙陪着尚云阳身边露出职业的微笑,尽管在她看来自己不过就是个摆设,本来她是极不情愿参加这次分公司的开业庆典,她也是实在找不出理由推脱,和尚云阳对抗,她什么时候赢过?现在她只想开幕式快点成功落幕,她心中盘算过了,开幕式两点结束后她就可以乘下午四点的高铁回北京,这样她至少还能抽出一个小时给江恒选礼物。

  尚云阳看出上官辰熙看来魂不守舍,和来宾寒暄的间隙还不忘分身给她拿她喜欢的气泡酒,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微笑着接受尚总间或性的投食并忽略他眼中的似有若无的暧昧。她尽量让自己在人前展露无懈可击的职业性的笑容,大脑却是各种场景和画面,送江恒什么礼物好呢?他好像什么都不缺,她留意过他的手表几乎每天换一款应该一个星期都不会重样,她顿时打消了送表的念头,她见过他的表从江诗丹顿到百达翡丽……她哪送得起?

  她还没想出到底送他什么好,那边的新闻发布会已经开始了,尚云阳温润的嗓音透过音响敲击着她的耳膜、俊朗的外表下那双如潭水般深不见底的眼睛正注视着她所在的方向,他的鼻梁高高挺挺,嘴唇薄薄的,很是性感。俊魅孤傲的脸庞,冬夜寒星的瞳眸,冰冷明澈中略带柔情的眼神,隐隐夹杂着淡淡的忧郁,让她无法抗拒,她好像着了魔久久都无法再移开视线。恍惚一瞬间仿佛坐上了时空穿梭机,那些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甜蜜往事裹挟着不堪回首的痛苦记忆席卷而至,她咬紧嘴唇不让泪水从眼中滴落,她告诫自己不可以再爱他,她的心早已被他凌迟……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从人群中悄悄离开,再继续呆在这里,她怕自己会发疯、会窒息……

  她一个人在大厅的角落里怔怔地发呆,再饱满的热情还是会退散,再爱的人还是会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就像他们现在这样,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总算匆匆买好礼物,他收到她的信息,说不等开业庆典结束了,这里也没她什么事了,自己有事要先回北京。分身无术的尚云阳让分公司的经理满世界的找她。直到那边回复说人已经在商业中心的万宝龙店内找到了,现在已经被他们请回贵宾休息室里休息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答谢过记者的尚云阳在分公司下属的簇拥下来到休息室,见到一众人等上官辰熙有种要被兴师问罪的沉重感。“怎么不打招呼就走?”尚云阳走过去在她耳畔低声质问。她深吸了一口气,自己的逃跑计划没有成功,现在在尚云阳的眼皮子底下接受一群人好奇的注目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丢人了,她索性低声告诉他“我男朋友今天过生日,我想早点回去。”她垂目看着地板,还是没有勇气对视他的灼热目光。“你叔叔过生日你就和我说嘛!我陪你回去!”尚云阳大声说,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叔叔?上官辰熙抬起头瞪大眼睛怒目而视。真亏他说得出,把江恒说成她叔叔?他长得哪里像她叔叔?这人简直太可恶了!

  “崔经理,你们听到了,上官女士的叔叔今天过生日,她要赶回去祝寿,开业庆典也差不多了,我送她回去,你们这次庆典办得很成功,继续努力!”尚云阳换回一副大BOSS的威仪。

  “尚总,今天晚上北京商会安排了晚宴,邀请了一些天津知名的工商界人士……”

  “尚总,我已经定好高铁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上官辰熙趁此机会抢白。

  “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晚宴就由宋总代表我出席吧,就说我北京临时有紧急的事要回去处理,无法分身就这么定了!”

  “总裁,我这就安排车送你们回去。”BOSS临时改变主意说走就走、不容质疑,他口中紧急的事情就是送自己的助理回去给叔叔过生日!不过既然老板说紧急,分公司经理自然不敢怠慢,只能小心翼翼为总裁把行程安排妥当,一众人暗自揣测为什么尚总为一个助理突然改变计划,只有宋俊廷稳如磐石,见怪不怪。

  “不用了,你们安排辆车就行,我自己开回去!”

  上官辰熙听了恨不得当场撞墙,本来计划好的先斩后奏,现在被搞得一团糟,还要和他一起回去,真是机关算尽最后还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在分公司的大队人马目送之下,上官辰熙极不情愿地上了尚云阳的车。回程的路上,淅淅沥沥的小雨转瞬倾盆,她有些疲惫地蜷缩在靠近车窗的一侧,目光游离于窗外的雨幕。

  她有些烦闷的调小了车内令人狂躁不安的音乐,尚云阳在车速不低于一百公里每小时的高速公路上龟速行驶,后面的车辆不断鸣笛,他不耐烦了索性就打开了双闪。后面的车辆才纷纷绕行。上官辰熙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按他这个速度,她别想赶上他的生日派对。

  车窗外嘀嗒的雨声掩盖不了车内的硝烟弥漫:

  “尚总,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怎么了?”他若无其事。

  怎么了?……

  上官辰熙被他气得一时语塞。

  “以你这个速度开回去,我还能赶上去给我男朋友过生日吗?难道我要半夜三更敲门去送生日礼物?”

  说者无心听者却已想入非非,尚云阳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上官辰熙把自己打包送给那个孔雀男的画面,顿时整个人都不在再像之前的那么气定神闲,语气也变得烦躁。

  “上官辰熙,你就那么等不及要去投怀送抱吗?你不是挺高傲的吗?你不是整天给我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吗?”

  投怀送抱?亏他说得出口!她觉得他越来越不可理喻。

  “尚总你不觉得你对你的下属过于关心了吗?我投怀送抱是我的自由,他也不是生人!”她柔糯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他不是生人我是生人?”尚云阳被她气得火冒三丈。“你觉得你在我这儿就是下属这么简单!

  “不然呢?那是什么?旧情人?”上官辰熙艰涩地从嘴里吐出那三个字,为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所有和他有关的记忆都挥之不去?

  “难道尚总对我还余情为未了?”豁出去了,士可忍孰不可忍!她忽然笑了,原本愤怒的脸上变幻了笑魇如花的明媚,被他逼急了,就做一回轻佻女子又何妨。

  尚云阳自嘲地笑了:

  “余情未了?你是说你还对我余情未了吗?虽然我不喜欢吃回头草,可我也舍不得让你失望!”他极尽配合的暧昧。回想刚才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她大吵大闹非要回去给江恒过生日他就生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刁蛮样子,要争取的却是让他允许她提前离开开业庆典,飞奔回去和别的男人共进晚餐!

  上官辰熙看着他那幅无赖贵公子的样子实在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他的自以为是!冷冷地说:“没有人会总在原地等你!”

  “尚云阳,不管你把我当作是你的旧情人还什么,随便你!但请你听清楚,我这辈子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你比我更清楚回到恒生工作也不是我本意,如果你不是在我和沈胜男的纠纷中乘人之危,我绝不会再踏进恒生半步。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是报复我还是折磨我,你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我们放过彼此吧!”

  “我报复你、折磨你?上官辰熙,你到底长没长心?我报复你用得着怕你吃不好住不好?我报复你用得着斥巨资给你办个展!用得着非得费尽心思让你给我做助理,我是缺助理的人吗?你能不能有点脑子?”

  “我不需要你对我好,你有什么立场对我好,别忘了你已经结婚生子了,我没有兴趣做小三,我也不屑和你搞暧昧。我上官辰熙值得有人全心全意的爱我,我已经遇到了那个人,我会有属于自己的新生活,我会为我爱的人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我的余生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上官辰熙泪如雨下,几近咆哮。

  滂沱大雨让他的视线几近模糊,快节奏摆动的雨刷似乎变得无用。“结婚生子?和谁生子?和那个孔雀男?”尚云阳的大脑几近空白,尤其是那句我会为我爱你人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我的余生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为她心碎过、失意过、意志消沉过、荒唐胡闹过,但得知真相后他懊悔自责,始终都在等她回心转意,她却说自己的余生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残忍……听到这些,他的头脑几乎真空……

  雨中突然迎面而来的一辆大货车毫无征兆的冲了过来,“云阳,小心!”上官辰熙尖锐地叫声定格在他的世界里,当尚云阳反应过来狂打方向盘已避之不及,他头脑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她要活着!

  再过一个街口就到江恒庆生的酒店了,逆行而来的大货车直冲过来,伴随着汽车紧急的刹车声、驾驶位上的安全气囊已经弹出,上面沾满了尚云阳的血迹。“云阳!云阳!”上官辰熙哭着叫他的名字,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淋漓的鲜血刺目的红,大雨无情的倾泻仿佛无数锋利银箭,似乎要穿透他已孱弱的心跳。上官辰熙哭着给江恒打电话。江恒兴高彩烈地接起电话,听到的却是上官辰熙嘶哑的哭腔。“江恒……我们出车祸了!””你现在在哪?你人没事吧!”“云阳…流了好多血,他会死吗?”“辰熙你冷静点,先打120,把你位置告诉我,我马上过去,别怕!”

  “云阳,云阳你醒醒,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对你发火……”江恒赶到事故现场时,救护车也同时赶到了,现场一片混乱。尚云阳被抬上了救护车,上官辰熙早已哭得肝肠寸断。见了江恒,她总算感到一丝安慰,扑到他的怀里,泪眼婆娑,绝望的眼神让人心碎。“江恒,云阳头上都是血,我怎么叫他他都不答应,你是医生,求求你救救他。江恒,救他…”惊吓过度的她在他的怀里昏了过去。”

   雨中,她的身体在他的怀里那么温软虚弱,睫毛上还挂着泪滴,他抱着她心情沉重地上了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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