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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回首东风泪满衣

谁人似汝

  上官辰熙回到工作间,电梯里杨春雪和他亲密相依的画面还在头脑中挥之不去,他让她回公司就是为了让她近距离的欣赏他们卿卿我我吧。办公室里一些人还在谈论尚总和他的太太多么恩爱,说杨春雪每天都会来公司给他送爱心便当,看来他们在一起还真是适合,至少她和尚云阳在一起那么久还没做过爱心便当给他。

   唐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听到她们的话怕上官辰熙伤感,呵斥道“以后你们少聊一些八卦,王晓曼你的设计图下午再不交给我,这个月的绩效考核就别想通过了。”大家听了赶紧做鸟兽散了,唐总监什么时候这么霸气侧漏了,以前她们经常在一起聊八卦也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

  

  唐宁走了,大家继续工作上官辰熙背员工守则背得昏昏欲睡,赵子萱给她递过一杯咖啡,“谢谢!”她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听说你以前是恒生的设计总监,后来突然出国留学了,他们还说……”

   赵子萱也没闲着,趁着中午吃饭向在恒生呆得比较久的同事打听到了了一些她之前的往事,正想证实清楚,却看到宋副总向他们走了过来。“上官总监,尚总请你去他办公室!”宋俊廷一直习惯了称呼她上官总监一时没改过口。“上官辰熙说“宋总,你以后还是叫我上官好了,我现在只是见习设计师。”宋俊廷脸上一阵尴尬,跟随尚云阳多年,他当然知道老板心思,只是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恐怕也只有他代劳。好在上官辰熙没有再说什么跟着他走了,设计部的人却是又吃了一个大瓜:公司什么时候世道变了,见习设计师都要副总亲自来请。

   来到尚云阳的办公室,他正喝着茶,用的正是那天上官辰熙喜欢的那对琅红配青花诗文山水杯,上官辰熙心中冷哼,一个大男人用这对粉彩杯还那么得意,他是故意的吧?横刀夺爱还拿出来显摆。

   “坐吧!”他用另一只杯子给她倒了茶,上官辰熙却碰都没碰一下以此表明自己的嫌弃。她直接问道“尚总您找我有事吗?”一瞬间时光仿佛又回到尚云阳第一次进入恒生总部时的疏离,尚云阳心中已然不爽,她真的当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给自己的杯子里添了茶,叹了一口气,扔给她一张门禁卡,“搬回你原来的地方住吧,你的房子一直空着,我换了电子锁,密码是你生日。”

   “不用了尚总,我有地方住。”她低着头看着眼前的粉彩杯不去看他,只是在心中叹息,我在美国自生自灭了两年多,现在又何必再和你扯上关系,如果可以,我希望离你越远越好!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希望我们从没开始过。

   尚云阳当然听不到她的内心独白,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傲然的提醒她“上官辰熙,难道我们昨天签的协议你怎么快就忘了吗?还是应该让人力资源部把这个也给你出一套考卷?”“尚总,这个和工作无关,是我的私事,我有权决定自己住的地方!如果您对我不满意可以现在就辞了我,我乐意之至!”她不想再妥协。

   尚云阳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辞不辞你,你说了不算。从你回恒生的一刻起你就没有决定权了,如果我不想对你仁慈,你想逃也逃不掉,从来没有人从我身边逃走过,所有的关系都由我来主宰,我想什么时候开始就开始,我想结束就结束。”“宋俊廷,你给她再念一遍协议内容。”

   宋俊廷无奈接过尚云阳给他的文件,心想上官总监,你这是何苦为难我呀,尚总心思缜密,你又怎么能盘算过他。“念啊!”宋俊廷只好清了清嗓子“第一条,员工必须完全服从公司及总经理安排,包含但不仅限于日常工作事务。括号:根据公司需要,任何不触及国家法律法规的……”“够了!”上官辰熙打断他,她笑了,她突然绽放的笑容还是那么让他心驰神往,好久没见过她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不再明媚温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学会用微笑掩藏所有的情绪,越是难过反而越是笑得灿烂。她拿起桌子上的门禁卡起身就走,一分钟也不想在他的办公室多待。他怎么会变得这么不可理喻。“等等,尚云阳冷冷地叫住她,还有你的车钥匙!”他从抽屉里拿出她的车钥匙,走到她跟前,交到她的手里。低声耳语“车在公司停车场,还是你原来的停车位,我可舍不得你每天挤地铁,沾上一身怪味。”

   “尚云阳我不想再和你有什么纠葛了,你是老板,我是员工,仅此而已!”上官辰熙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你是不是想多了,还是你还想和我重修旧好?我只是不愿意看见我曾经的女人流落街头,还有我送出过的东西从没有收回来的,你也没什么例外!”近距离指尖的碰触让上官辰熙的心猛的一悸,她迅速地抽开手指,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出了他的办公室,他心里却是隐隐地痛,他明明知道心里想和她说的不是这样。她刚回北京,孑然一身,他不忍心看她到处奔波找房子,虽然他知道她已经变得强大,不再是自己雪夜里收留的小可怜,却还是不愿意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一点委屈……

   尚云阳颓然地拉开抽屉,拿出最深处的那个皮纹盒子,他摩挲着光滑的戒圈,戒指还是闪烁着未变的耀眼光芒。辰熙,你怎么变了这么多?变得棱角分明,当年你为什么突然离开我?难道真的是你变心了,可为什么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回来,浅野耀一呢?

   上官辰熙郁闷地回到自己的格子间,他还是那样骄傲、耀眼、说一不二,可是她却觉得这些已经和自己再无瓜葛了。曾经他是她的心魔,现在即使心中仍然再起狂澜,但至少在他面前她已行止从容。她看着车钥匙和房卡发呆,这算什么?尚云阳,明明是你先背叛,为什么还抓着我不放。想起他对她的耳语,不由一阵烦躁。

   赵子萱又凑过来无事献殷勤“晚上我请你吃饭,庆祝你第一天上班?”“不用了,晚上我有事,谢谢你!”上官辰熙哪有心情应付他。宋俊廷又过来了,上官辰熙第一天来上班,宋副总倒是先把设计部的门槛踏平了。“上官…”这次他倒是直接省略了称谓“晚上,我帮您搬家!”“不用了,我的东西不多,我自己安排就好了!”“上官你要搬家啊?我晚上有空可以帮忙!”赵子萱不知死活的接话。宋俊廷没有理会他,继续对上官辰熙说“是尚总要求的,还是我帮您搬比较好,不然我也不好交代”。赵子萱听他们二人对话一头雾水,见习设计师搬家还要总经理安排副总亲自上阵,自己怎么没有就这个待遇,来了公司一年多也就是唐宁给他过一张房屋中介的名片,还是看在自己是他校友的份上。

   上官辰熙没有再说话算是妥协了,就算是火坑也是自己主动跳进去的,何苦再为难别人。以前她生病了尚云阳经常让宋俊廷给她送外卖,那时他还是尚云阳的特助,现在他晋升为了副总,却还要帮她搬家,也真是为难他,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还是水深火热,哪有什么立场同情别人。

  

  本来从美国回来她的行李也不多,不过是把衣服从酒店搬到公寓,宋俊廷帮她搬完行李怕影响她休息就识趣地回去了,留下她一个人沉浸在失落的回忆里。

  

  回想起二年多前她落荒而逃,还是肖瑶帮她收拾的行李,还给她定了一个那么不靠谱的酒店,她飞奔机场的时候家里一片狼藉,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整洁有序。客厅的一整面墙被打造成了原木色收纳柜子。她收集的零零碎碎的文玩器物被放置在一个一个整齐排列的木格子里,倾泻下来的灯光照在上面赋予了器物灵动的美感。这些都是他做的吗?肯定不是肖瑶,肖瑶告诉过她,说尚云阳都没让她进门就换了锁。

   上官辰熙洗过澡给自己泡了杯茶,紫金石茶台的紫砂茶宠显然被长时间的沁润过,泛着温润的光泽。她一个人静静地喝着茶,回想起宋俊廷给沈胜男看的那摞厚厚的画册,他说是她几年来在恒生的设计稿,所有都申请了图形专利,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想想又觉得自己好傻,她不知道的事又何止这一桩,他和杨春雪结婚,不是照样心安理得?尚云阳,既然这样你又何苦再纠缠下去?

  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浅野耀一以前从不会这么晚给她打电话,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她接起电话就听到浅野耀一有些口齿不清地喊她的名字“Lisa…辰熙…”“你喝酒了?浅野,出了什么事吗?”浅野耀一在她面前永远温柔得体,现在隔着电话都能听出他醉得不轻。

   “Lisa,我爱你…你为什么不接受我…你知不知道我在佛罗伦萨珠宝学院见到你第一眼就爱上你了?……我一直爱了你这么多年!”“浅野你喝了多少酒啊?”上官辰熙担心他一个人喝那么多酒别有什么意外。他不理她的问题继续说着“Lisa,你就是童话故事的女主角是完美善良天真和爱的化身……你一直是我的梦中情人!”“浅野你喝醉了!”上官辰熙不想再听他的胡话,浅野对她的好,她都感受的到。“明天我就要和美黛子结婚了,可我一直爱的是你……你知道我多爱你吗?你就像一块美玉我一直小心呵护,却从来没拥有过……”

   这个满嘴醉话的傻瓜,她当然记得自己在最绝望的时候他小心的陪伴却从不问她的伤心过往,他一直温润如玉,像她生命中的一缕清辉,一弯皎白月光。上官辰熙没有再说话,两个人都没有挂电话,浅野耀一一直叽里咕噜地说着,她听到他哽咽的声音,她也哭了,如果不是她的心早有人驻足,也许她会慢慢地爱上他。

  也许是刚搬了家有点累了,从回北京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竟然在他梦呓般的倾诉中睡着了……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多执念,无法化解,不能降伏,扰人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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