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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飘然何处风雨散

谁人似汝

尚云阳走后上官辰熙无法摆脱他欲盖弥彰的背叛带给她的绝望,痛苦中她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回到书法快速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一条条查找自己收件箱里的邮件。她隐约记得有一条一个多月前纽约大学发来的一封邮件是关于注册日期变更的,那时她专心给自己和尚云阳设计婚戒随便看了一眼也没当回事,毕竟都要嫁人了谁还会在这个时候去读书。她翻了半天终于找到那封邮件,点开邮件内容竟然是由于学校分校区搬迁翻新延期注册的通知函,她又重新仔细看了一遍,离这个学期最后注册的截止时间竟然还有最后一个星期。难道是连老天爷也要成全他们吗?注定她要离开吗?连去处都给她安排好了?她自嘲。邮件的下方是该校的简介:

   纽约州立大学新帕尔兹分校

   SUNY—New Paltz

   SUNY NP是美国拥有最大的硕士金属课程的院校之一,也是是美国珠宝首饰设计专业历史最悠久的院校之一,并在US News上的排名十分靠前。校园坐落在纽约以北75英里风景如画的卡茨基尔山区,学校离市区也很近,学校周围也有很多珠宝首饰画廊和设计展览,提供了扩大学生在专业环境中实践的机会。校友成立了布鲁克林金属工厂,这是一个非常活跃的社区研讨会和画廊空间。

   学校的金属工艺课程提供了很多机会让学生去探索技术,美学和当代首饰和金属工艺,学校提供最先进的设备以及艺术家讲座。

   现代珠宝设计是一个丰富而复杂的活动,学院鼓励学生在现有设计流程的历史背景、形式、风格和主题下,寻求更广阔的艺术概念变现,用他们的独特声音回应现实世界。最后,学生的毕业设计会在 New Paltz campus 的 Samuel Dorsky Museum of Art 展出。

   不错,纽约大学现代珠宝设计专业的研究生,她工作以来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二年前废寝忘食的考托福的日子还历历在目,那时她还没有遇到他,这样想来老天待她也算不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兜兜转转终于还是让她实现了梦想。

   她赶紧找出自己的护照给肖瑶打电话,这个时候只有肖瑶能帮她了。“肖瑶你在哪?”“我能在哪!上班!”那你现在马上开车去我以前住的公寓,越快越好!十万火急!”“十万火急?”这是怎么了,挂了电话肖瑶拎起包就往外走,这妞儿什么时候这么风风火火的,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上官辰熙匆忙地整理自己的东西,尚云阳送她的那些小物件她一样也没拿,唯独云阳妈妈第一次见面时送给她的珠玉簪花她拿在手里反反复复看了好久有点舍不得,不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留着也没用,她最后还是放了回去。

   她回到自己的小公寓时肖瑶已经在楼下等她了,见上官辰熙拎了个小皮箱,“辰熙你这是干嘛?和尚云阳闹别扭了?他不会还为你上头条的事和你怄气吧?他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先上楼再说吧!”进了公寓,上官辰熙就开始风风火火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辰熙你这到底是要干嘛?”“我决定了我要去美国留学了,你快帮我看看今天去纽约的机票还有什么时间的。我的注册时间居然还没过期。”肖瑶被她搞得摸不着头脑“辰熙,你别告诉我你是要逃婚,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上官辰熙叹了口气,“肖瑶,他说明天要去民政局。”肖瑶摸了摸辰熙的脑门“你没病吧?你们这不是早晚的事吗?喜宴也定了,亲朋好友也见了,这民政局早该去了,这才是名正言顺。”“可是我好像对他还缺乏了解。”她失落地说,“哎呀你们到底怎么了,你快说,真让人着急。”上官辰熙尽量客观地把尚云阳和杨春雪的前后始末大致说了一遍反问她“肖瑶你说如果换作你这婚还能结吗?”

“你们是不是有误会,我觉得尚云阳不是这样的人,他虽然傲娇但对你挺好的,囡囡和我都羡慕着呢。”

“难道你认为还有必要当面对证吗?我不想让自己在他眼里那么卑微!”

“可是…”肖瑶总觉得有点诡异。

“肖瑶,也许我和他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错误,我这几天常想,如果不是在佛罗伦萨那晚突然停电,我们根本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这些事,我们本来就是两个轨道上的人,如果没有和他的交集,我一定不会和他这样的人谈恋爱。”“可我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她的孕检报告我亲眼见到的在他的西装口袋里,都二个月了,还会有错吗?”

“那…不好说……”肖瑶结结巴巴地说,她总觉得这剧情太不真实,太跳脱,中间有很多疑点。“可是辰熙你想没想过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还要和你结婚?”

“可能是因为已经昭告天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吧。”她自己也有点疑惑了。“总之快别想那么多了,赶快帮我查机票吧,不然时间来不及了。你不是总是说我做事拖泥带水吗,这次我决定干脆一点。不是我的,执着又能怎样?”她挤出一丝苦笑。

  肖瑶万万没想到自己了解多年的好友竟然在今天是这样的决绝,她一时半会还是缓不过神来。“肖瑶你别愣着了,赶快帮忙,我还要整理行李,如果你还是我的好朋友就什么也别想马上帮我,如果嫁给他,我会后悔!”听了辰熙心意已决,肖瑶对自己这个最好的朋友自然全力以赴,无论辰熙怎样决定,她都会站在她这边。

   两个人分头行动,肖瑶帮她订机票,订酒店,上官辰熙则快速的打包行李,时间有限她只带了重要的东西,其他的就等到了美国在置办吧。她还没忘写了委托书委托肖瑶帮她去公证把房子的产权还给尚云阳,还是还回去,他们之间已再无瓜葛。外公说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不能要。她整理着自己东西,恋恋不舍,这样匆匆忙忙的一屋子的零七八碎根本无法收拾妥当,看着工作台上的墨玉笔洗,她的心中涌出丝丝不舍,他送她的小叶紫檀的镇纸她把玩了几番还是没舍得留下,塞到了自己装得满满的行李箱里。肖瑶跑去银行换了一些美元,又买了一些常备的药品。一切收拾妥当已经下午了四点多了,二个人匆匆吃了口泡面肖瑶就开车拉着她直奔机场。她现在心里只想着不要错过晚上八点的航班。

  去机场的路上肖瑶哭了,嘱咐她自己一个人在美国好好照顾自己,既然决定去读书了就快点忘了那个负心汉。上官辰熙流着泪安慰她“我外公说人要乐天知命,不要执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快别哭了!鼻涕都流出来了。”她递给肖瑶纸巾,看着她一脸气愤难平的样子她接着说:“肖瑶,你如果打算要去找尚云阳替我鸣不平,不如帮我保守秘密吧,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哪里。我真的不想再见他了。还有我在他那里的东西,还有他送我的那套小公寓里的东西都是我花了很多心血淘来的,都是我喜欢的,你都帮我保管吧,要是有你喜欢的就送给你。我走得太匆忙实在没有时间整理,你慢慢帮我收拾吧。收拾完了记得把钥匙也还给他。还有我还不想让我表舅舅知道。”

“你们请柬都发出去了,知道还不是早晚的事?”肖瑶还带着哭腔。

“那就至少现在不让他们知道吧,你知道我的性格就是这样逃避,现在依然改不了,发给同学的请柬,也得你到时再通知他们一下吧。还有也别告诉囡囡,我怕尚云阳问起她,她这个人有时口无遮拦的,在这些朋友里你是我唯一的挚友。肖瑶你快别哭了,我真要谢谢你,除了你也不会有谁这么有效率了。”上官辰熙看她难过故意逗她。

   “对,除了我谁还能帮你制定逃跑计划?”肖瑶接了她递过来的纸巾。

“肖瑶,不哭了啊,其实我真的觉得有点累了,换个环境对我也许是个好事,对他们来说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也会很好吧!”

“辰熙你怎么这么傻!我恨死他们这对狗男女了!”

“是我自己想去上学,本来之前我也纠结了好长时间,现在开来我成全他们,他们又何尝不是在成全我?二年研究生课程读完我就回来,希望到时候你也和杨小乐也修成正果了,到时我回来给你做伴娘。”

   肖瑶一路狂飙绕了几个小路避开了晚高峰总算是赶到了机场,二个人匆匆地告别都已经泪流满面。通过快速通道办理完值机手续,过了安检,机场广播已经播放了几遍催促登机的信息。

  上官辰熙是最后一位登机的旅客,她把手提行李放好,旁边坐着的是一对小情侣,看样子应该是去旅行吧,腻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样子让她还真有几分羡慕。尚云阳到现在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这样也好,如果他打电话来,她不知道自己拙劣的演技能不能让他有所察觉。自己这个多余的人离开了,想来他们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将来他们的宝宝出生了,也会是幸福美满的一家吧。她唯一觉得有点遗憾的是没有和尚老夫妇告别,他们待她那么好,可是她真的没办法告诉他们她悔婚了,伯父伯母以后找个机会我再和你们解释吧,希望你们保重身体不要怪辰熙,再过几个月你们抱了孙子一定会很开心。云阳,我走了,祝你幸福!她把耳机塞到耳朵里,闭起双眼,把那对小情侣的呱噪隔绝开来,不看、不听。

伤感的旋律在耳边蔓延……

  已闻君,诸事安康。

  遇佳人,不久婚嫁。

  已闻君,得偿所想。

  料得是,卿识君望。

  客有不速,实非我所想。

  避之不得,遑论与相抗。

  异日偶遇,识得依稀颜。

  再无所求,涕零而泪下。

  糊涂遗恨难免,

  白璧微瑕方可恋。

  此中酸甜苦咸,

  世上谁人堪相言?

  光阴常无踪,

  词穷不敢道荏苒。

  欢笑仍如昨,

  今却孤影忆花繁。

  毋须烦恼,

  终有弱水替沧海。

  抛却纠缠,

  再把相思寄巫山。

  …………

  

  眼前浮现的一幕幕却是他们的过往种种,挥之不去,她爱的人不久将佳人在怀,结婚生子。她想记住他的温存,她生命中毫无保留爱过的人,她身心交付的人,却把背叛包裹得像一粒蜜糖,而自己却甘之如饴。她控制不住泪流满面,一个人在夜航的飞机上哽咽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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