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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曾是寂寥金烬暗

谁人似汝

第二天早晨一上班,上官辰熙刚来到办公室就看到自己的桌子上多了一个白蝶贝饰面的玲珑雅致的紫檀木盒子,单是盒子上贝壳饰面的芙蓉纹样就已经让她忍不住惊艳赞叹,喜悦又惊讶,笑容已在不经意间晕上她的脸庞。

   她忍不住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昨天在陪尚云阳选礼物的四合院里画案上自己抚摸过的那对小叶紫檀的镇纸。她拿在手中把玩,古琴形状的镇纸拿在手里有一份厚重的质感,上面用南红玛瑙和和田玉贴片装饰,尊贵典雅,大气天成。

   正在她摩挲小叶紫檀沉淀的柔密质感,助理欣然走进了送资料,看到上官辰熙手上的东西告诉她:“这个是宋总助早晨送过来的,说让你好好收着。”“然后呢……”上官辰熙疑惑,然后他就走啦!欣然耸耸肩。“总监,宋助理送过来的是什么啊?”欣然好奇地凑过来。“一对镇纸,我让宋助理帮我找的…我要的故宫博物院版的明代后妃首饰图集找到了吗?”她含糊过去,转移话题。

   她犹豫了再三,她还是敲门来到尚云阳的办公室,他不知道在看什么那么入神。见到上官辰熙进来示意她坐下:“有事?”“今天早晨宋助理拿了一对镇纸给我。”“嗯,我让他送过去的,喜欢吗?”他的目光离开桌上的文件看着她清秀素雅的脸庞。“很漂亮。”上官辰熙低下头有点不自然的回答,她不明白他把这个送到她办公室的意图。“你替我给董老选的礼物他非常喜欢,那对镇纸你拿在手上看了半天,我猜你应该很喜欢吧,就算是你替我选礼物的谢礼吧。”“尚总,这个不可以。”“为什么?”他没想到她会那么强烈的拒绝。“当然不可以,无功不受禄。帮你选礼物只是举手之劳,您的谢礼太贵重我可受不起。”看到上官辰熙一脸认真地拒绝,他忽然来了兴致逗逗她,本来昨天看她爱不释手的样子就决定等有机会把这个送给她。“要不你送我一样东西,我们交换?”上官辰熙玲珑的眉目忽闪忽闪的眨着,似乎在犹豫是不是考虑接受他的提议,她真的很喜欢那对镇纸,之前也和藏友交换过藏品,和自己的老板交换应该也没什么不妥吧?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服她。“这样合适吗?”上官辰熙没了底气的低声自语。“就这么定了,你找个东西我们交换,这样我不吃亏,你也不会觉得亏欠。”尚云阳一锤定音。

   “对了尚总,这几天我想请假。”“这个时候请假?设计展的方案你到现在还没拿出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上官辰熙急忙解释“不是的尚总,就是因为方案没有眉目我有点着急,公司里每天琐事太多,我想请假找个地方清净几天理理思路。”“是这样?那你打算请几天假?准备去哪寻找灵感?”尚云阳听了心中不大满意,公司琐事多?恐怕她是想说自己开会太多吧!“我有五天的年假没有休、我想去郊外找个清静民宿把手绘稿整理出来,然后梳理一下之前的一些想法。”上官辰熙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这样老板就不会以为她休假是为了偷懒吧,为了工作他不会不允吧,她想。“这么说你还不知道去哪?既然休假也是为了展览的事,那我给你找个清净地方吧,保证你满意!”尚云阳听了她请假的原因竟然是为了做设计,已然释然,搞艺术的人都有那么点特立独行,这点和春雪还真有点像,杨春雪的脸又在他的一念间倏忽而过……“不用了尚总……”她还欲拒绝,他已一锤定音。“就这样定了,我来安排,你明天早上八点收拾好要带的东西,我去接你。”上官辰熙关门离开后,尚云阳合上拍卖会上凤求凰的文案资料,拨通菊姨的电话。

   回到家,上官辰熙洗漱过后又不由自主地打开盒子,躺在床上拿着那对镇纸越看越喜欢,琢磨着尚云阳那份缜密心思。自己明明已经收敛了自己第一眼看到就喜欢得难以自恃。自从从事这个行当,游走过各大博物馆也算见多广。从英女王的华丽王冠到巴洛克时期的贵族珠宝,中国的古玩珠宝玉器从小在舅舅的教导下也能如数家珍……可是这些对于上官辰熙来说不过就是自己学习和欣赏膜拜的东西,从未想过要据为己有,而这对镇纸,却让她有看得见摸得着的亲近之感。拿什么和尚云阳交换呢?上官辰熙搜肠刮肚寻找自己可以作为交换的私藏。

   她把自己这么多年积攒的各种小物件摆满了工作台:和田玉狮子摆件、翡翠饰品、田黄印章、鸡血石…林林总总,却不知道哪一件可以匹配这对镇纸。

   小时候舅舅一有时间就带着她和表哥出入大大小小古玩市场,给他们讲解不同中国历史时期的艺术风格。本来就天资聪颖的上官辰熙耳濡目染之下渐渐也尝试搜罗了不少宝贝。有时她和表哥比试谁淘到的东西好,常常是她眼光独到、更胜一筹。舅舅觉得她天资聪颖,也常带她去一些文玩圈的叔叔伯伯家鉴赏宝贝。大学毕业后舅舅要她报考考古学的研究生,希望她以后找一份博物馆的工作,女孩子家嘛安稳就好。可是它不愿意再给舅舅一家增添麻烦,坚持要自己找工作,不要舅舅再帮忙。

   摆弄着桌上零零散散的物件,收拾起回忆,上官辰熙看到那个鼻烟壶眼前一亮。这还是她大三的暑假没事在潘家园溜达,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摊儿上淘的,珐琅彩的鼻烟壶绘着蟠龙祥云飞凤,烟壶琉璃为胎,形状精巧,胎质洁白,雅致可爱。当时上官辰熙沉迷于写古典小说,对那些古董玉器也几近痴迷。摊主告诉她是这个鼻烟壶是民国时期的精品,上官辰熙对鼻烟壶所知不多,只是觉得特别喜欢。费尽口舌和摊主讨价还价还花了她一千八百元,对她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是她一个暑假当家教的全部报酬。回去后还被肖瑶嘲笑说当了冤大头,最多值二百元。她也不介意,知道文玩雅赏即使是打了眼那也是技不如人,就当是买个教训,不管价值几何她还是被那鼻烟壶上彩绘的图案吸引,迷恋了好长一段时间一直摆放在书桌上直到被舅舅看到得知了鼻烟壶的来历大加称赞她捡到了宝贝,告诉她这个是清雍正的珐琅彩。

   把玩着鼻烟壶,上官辰熙心中有了答案,用它交换镇纸,解决了这个大问题她终于松了口气,心情大好地准备和整理明天要带的物品,她有点好奇自己老板说要带她去的清净之地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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