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的最后一片樱花从树上飘落,落在血泊中,被血染红了颜色,变得面目全非。她知道这也是她的下场。
兵临城下,敌军在城下耀威扬威,他日繁城已不在,兵荒马乱。皇兄带我骑马弃城离开。
一箭双雕,闻风丧胆的宇文将军一剑射穿皇兄的胸膛,插入我的背。看到皇兄最后的脸是微笑,他说,襄儿,一定要活着。
真他?为什么是你?
醒来已在天牢,冰凉的地,肮脏的杂草,呕心的味道,背上的伤隐隐的疼。
后来被带到宇文府,面前就是他,害我皇兄的宇文熬铖,跪在地上仰视着高高在上的男人,他不是那个他。
从今以后你叫安筱,是我的妾室,住在东院里,没我的命令不准踏出半步。
昔日前朝公主摇身一变改名换姓成了今日皇上面前红人的妾室。
我确实没有踏出东院半步,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下人都说将军找了一个哑巴做妾室。
宇文熬铖每日都来东院,习武练剑,笔墨纸砚,除了房事从不勉强她。
正室来东院找她麻烦,折断她新种的樱花树。宇文熬铖当着下人的面严厉呵斥,家法处置。
次日一早醒来满院子的樱花终博得美人一笑。此举一传十,十传百,传入皇上耳里。
宇文熬铖何时多了个妾?还为她种满院樱花?
皇上召他进宫,让他不要儿女情长误国事。他说第一眼是一见钟情,第二眼是注定。
回到宇文府,他说我们成亲吧。
次日府上喜庆耀眼,凤冠霞帔一样不少,不逊于皇亲国戚,传遍了整得京都。
新婚夜,大批的刺客冲着她来,危难关头将军及时出现,替她挡下所有刀剑,护她周全。
身受重伤的将军问她,你为何就是不愿开口。
我若开口定没好听话。
数日的照顾和一句定没好听话足已。
后来的日子相敬如宾,没有新欢甜蜜,有的只是茶余饭后的糕点。像个老夫老妻。
一年后为将军生下一个儿子,看着他,想起了皇兄说的一定要活着。
太子设宴,将军带我出席。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将军的妾室,没人知道我是前朝公主南宫筱襄。
酒后太子回房休息,一路尾随。胭脂水粉,轻纱浴衣。坐上太子的床,褪去身上衣,鲜红的唇流出鲜红的血。
门外将军站着眼里一丝不信。看着赤裸裸的身体和七窍流血的太子。
将军杀了侍卫,唯一证人便是她和他。
朝堂上她终于开口说话,说的是将军在酒里下的毒。
将军不解释,承认就是自己和府上没有关系,是他一人所谓。求皇上放过她。
宇文府满门抄斩,安筱大公无私,大义灭亲,功过相抵,贬为诉民。
七十多口人,上有七旬老人,下有周岁小儿,一颗颗的人头落地,说不疼那是假的。
她知道这些年他为她做的,不是没有感动过,只是她放不下亡国仇,也放不下庙里初见时将军许愿天下统一的脸。那时她还是无忧的公主,他还是没有名气的陌生人。
高高的城楼上看得见东院的满院樱花开的正鲜艳,一名红衣女子张开双手纵身跳下城墙,宛如一朵彼岸花。彼岸花看不到它的叶子,叶子出现的时候没有花,就像她看不到他的爱,就像他看不到她的疼。